诗云:‘曾闻古训戒禽荒,一鹤谁知便丧邦。荥泽当时遍磷火,可能骑鹤返仙乡?’”
誓有棠篱不改,其身不返之意。
棠篱听他滔滔不绝讲了半个时辰,放下书,看着他。
声音戛然而止。
“王兄认为养狐是丧邦之志?”
王文翰大惊失色:“小生只是借诗劝诫,绝无此意!”
“此诗讲卫懿公好鹤亡国之典故,棠篱一介布衣,资浅望轻,能力有限,担不住王兄以卫懿公相比。若说这饲禽之好,我国逸王……”
“不不不。”王文翰连连摇头,“小生更无此意!”
“那王兄以为,逸王建百兽园,养天下奇禽异兽,养得养不得?”
王文翰眉头一皱:“平民百姓,如何与亲王相比?”
“养兽若是大逆不道之事,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天下书生,言谏天下事,亲王失德,怎能因惧其身贵,书生默言?”
棠篱不等他辩解,又道:“王兄性情高洁,鸿鹄之志非我等俗人可仰瞻,棠篱乡野之人,乡野之癖,难登大堂,志亦卑鄙,此生如此,实难再造,王兄前程远大,登科在即,不必为我等宵小费神,慢走,不送。”
狐狸从横梁上冲下来,对着王秀才龇牙,王文翰骇走。
棠篱揉了揉眉心,出去将门关上,内室门也关上,闭门谢客。
狐狸蹲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挠着穗子。
房间里安静许久,棠篱突然道:“我们去弥城罢。”
小狐狸呜一声,一爪扑下穗子,眨眼看他。
“我想知道我是谁。”
小狐狸瞪着眼睛,淡蓝色的瞳孔璀璨晶莹,美丽不可方物。
他的身份,不一定和弥城有关,但他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机关制作、兽类认知、人体图鉴,都不该是常人所知。
他起初因无心间回答出前一位教书先生的典故之语,又通过前教书先生诸多考学,以为自己是读书之人,也以为自己只会读书。
警觉之心是随着白狐而出现的。
小灰狐变成蓝瞳白狐之时,他脑中没有惊叹狐狸的美艳可人,而是瞬间蹦出数种珍稀狐狸的信息。
一个读书人,如何知道这些东西?
对狐的训练,对人体的详解,对死亡、疼痛、血液近乎麻木的熟悉……
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其他猜想。
会泽县,不是他的答案。
至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