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情,并非因为谢澜自负,而是鲛人爱上的人,若是不爱鲛人的话,根本无须任何的外力,吃怎样的绝世补品都没有用,鲛人早晚都会衰败而死。
而若是对鲛人无爱,鲛人的鲛珠入体之后便会犹如滚烫的熔岩火种置于胸膛,顷刻之间便会内脏横流。
谢澜从来都是一只凶兽,尖牙和利爪还有尾鳍上面钢刀一样的骨刺,都只是他危险的冰山一角。
他将鲛珠放进贺清心的身体,是对她的也是对自己的决绝。
而从谢澜动心动情的一开始他就有非常充足的食物,那是贺清心提供给他的情感。
所以他不介意变成贺清心喜欢的任何样子,哪怕贺清心曾经亲吻过其他的人,让他发疯让他痛苦,也从来没有让他缺少过食物。
更没有让他因此感觉到被背叛。
鲛人会将背叛自己的伴侣拖入深海,扼死在怀中,这背叛甚至不是身体的背叛,而是精神上的背叛,是情感的背叛。
鲛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执着于皮相或皮肉,而鲛人对灵魂的在乎远胜皮肉。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贺清心说出什么,无论贺清心表现得多么满不在乎,都能与她爱意交融。
他们之间从不是谢澜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而鲛人和伴侣被生生分离,他自然会为了那个人舍生忘死不顾一切。
只有鲛人心甘情愿地献祭生命,拥有鲛珠的另一半才能在离开鲛人的情况之下活下去,甚至得到鲛人的传承。
这就是鲛人极端的、残忍的、邪恶的、也绝对忠贞入骨至死不渝的爱。
谢澜的双眼慢慢恢复,躺在贺清心的怀中看向她,眼中盈满了比此时此刻狂澜漫卷的海面还要波涛汹涌的浓重情感。
他抬起手,勾住了贺清心的脖颈,压着她低下头来。
伸出正长着蹼和尖长指甲的手,收起比刀剑还要尖锐,能轻易划开一切的鳞片,用柔软冰凉的手背,给贺清心擦掉了眼泪。
“你没事了吗?”贺清心带着一些鼻音和颤抖,抓住了谢澜的掌心问,“这就能恢复了吗?”
谢澜微微勾了一下唇,他的长发湿漉如蛇缠缚在贺清心的膝头,一双重新恢复的异瞳紧紧锁着他的爱侣。
感受着对方身上汹涌的爱意,将自己所有的伤痛抚平,将自己塌陷的胸膛填充,焚化的心脏从灰烬里面钻出新芽,重新生长。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伸出生长着利爪的手掌,抚上了贺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