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念着端午节庆,在下了一场雨后,天便放了晴,金黄的光透过如洗的云层,一束束照射下来,拂过人间万物,柔和又带着些微热度。
陈鸾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她思量着今生前世,确实是没有听说康姨娘再有过身孕。
她踩着青石子路,问同样满脸忧色的流月,声音刻意压得有些低,“今日那边是什么情况?”
流月明白她的意思,斟酌着道:“姑娘,国公爷自那回老夫人气昏过去,便对康姨娘多有冷淡,这小半月里,仅仅只去过一回,还是为了三公子的亲事。”
陈鸾脚下的步子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问:“亲事?”
康姨娘一日没有坐上主母之位,陈昌恒便只能在高门贵族的庶女或寒门小户的嫡女中挑挑选选,一日都越不过半分去。
哪怕他是这镇国公府唯一的男嗣。
她原以为,为了这门亲事,康姨娘与陈申都还得再捣鼓出什么幺蛾子来,却没成想,两人老老实实,却出了这样出人意料的事。
她可没忘记祖母无意中提及,康姨娘在怀着陈书恒的时候,几次三番都打着嫡妻的主意,如今十数年过去,只怕对那个位置更加势在必得。
只是那个位置,她宁可给别人,也绝不会让她们如愿染指。
流月见她脸色不好,换着话安慰她:“姑娘不必忧心,就算姨娘这胎再得个公子,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老夫人是站在姑娘这边的。”
陈鸾神色微动,却是轻晒着摇头,“一个就已是忍痛割爱,若再来一个,再坚定的立场也会有所动摇。”
一旦这一胎又是个男子,那将康姨娘扶正这事,基本就会被提上日程了。
这样一来,国公府两位公子皆是嫡子,亲事或是未来承袭,皆可名正言顺。
在老太太心里,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真是让人头疼得慌。
陈鸾由流月扶着上了马车,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由巷子尽头驶来一辆马车,帘子上绘着一个威猛的苍狼图腾,在阳光下熠熠闪着金色的光泽。
是南阳王府的马车。
陈鸾听着车轱辘的声音,挽了半卷车帘,露出一张精致清妩的芙蓉面来,对面的车帘子也被人掀开,沈佳佳含笑望了她几眼,而后问:“这是怎么了,难得寻个借口出来好好玩会,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自家府前,陈鸾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京都最有名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