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东宫灯火通明,夜色撩拨牵动心弦,榻上小姑娘睡得不深,纪焕倾身上前,将贴在她脸颊边的一缕细碎鬓发撩到耳后,动作极尽轻柔,却还是惹得她挪了挪身子,细声细气嘟囔一声。
男人喝了不少酒,夜风一吹,不但没有让他清醒三分,反倒更助长了些酒性,他性子清冷有余,小姑娘虽是他心底珍藏着的明珠,但多年闭口不谈感情也令这颗璀璨的珍珠表面蒙上了一层灰。
他险些失去了她,但好在如今终于寻了回来。
软玉娇香在侧,是他纪焕明媒正娶的东宫妃,在他们就寝的宫殿里,毫无防备地睡下,卸下了这些天浑身的防备刺儿与小心翼翼。
这样的场景,足够叫这世间所有男人都心甘情愿被困在这温柔乡中。
外头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纪焕伸出大拇指刮过小姑娘粉嫩的双颊,声音粗砺低沉不少,有些感慨道:“真是好久没见你这般听话了。”
他一撩衣袍端坐在床沿上,脚踩着足踏,将蜷缩着侧到另一边的睫毛微动的小姑娘懒腰抱起,不顾她又低又小的一声惊呼。
陈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从榻上到了男人冷硬的大腿上,腰间禁锢着她的那只大手犹如钢铁铸成般,怎么挣也挣不开。
绛红色的衣面上用银线金边勾画出龙蟒之状,威风凛凛,寒光朔然,陈鸾手腕磨在凸起的纹理花样上,微微的有些刺痛,她抬了抬胳膊,惊觉浑身酸软得不像话。
这样的姿势,再加上男人贴过来的脸尚带着外头的寒气,陈鸾身子稍稍瑟缩一下,却被他锢得更紧,男人的呼吸中带着浓重的酒味,喷洒在她莹白的面颊上。
小姑娘脸颊染上花苞尖上的一点嫣红,涟涟清眸含情带雾,小手推在他胸膛前,根本使不出什么气力,倒像是欲拒还休,勾得人心痒不已。
“殿下喝多了,妾唤人煮碗醒酒汤进来。”她垂眸,面色嫣红,吐气如兰。
纪焕爱极她这般羞到不敢抬头的小模样,他伸手抬起美人瘦削的下颌,嗓音极哑,像是压抑着某种涌动着喷薄欲出的情绪,“无妨,喝得不多。”
“可还喜欢这毓庆宫的布置?”
先前累极,陈鸾并未细看这殿中的摆设布置,这回凝眸细看,才发现这毓庆宫极为精致富贵,四面的墙上画着飞天的仕女,千姿百态各有千秋,甚至东南边的小角上,还刻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闪着琉璃色的光泽。
紫檀案桌,黄梨木椅,白玉玲珑挂饰,锦鲤戏水样式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