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和心直口快,冷笑着将那烙铁向他逼近了些,眼角的那条疤越发狰狞可怖,他声如闷雷作响:“宁钰,几年下来,你别的本事丝毫不见长,这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本事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我知道……咳……”私牢并不好过,湿气极重,宁钰又是一身的伤,情绪稍一激动,便牵扯到了伤口,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空旷的牢狱里咳嗽声荡出回音,愣是拖出十二分的凄凉。良久,他抬眸,望着面色不善的两人,压抑着喉咙里的痒意,阴恻恻地笑:“我知道九公主现在换了个身份,成为了高家的嫡女,听说还没了记忆,可记忆这个事,她说恢复了就恢复了,说没恢复就没恢复,具体情况,谁知道呢?”
“高家的嫡女,那也是三殿下的表妹,听说当初为了大公主的女儿,她才甘愿留在皇帝身边伺候的?”
“当初如此,如今皇上哪来的自信,觉得她这段时间的乖顺,不是曲意奉承,别有所图?”
宁钰说完这些话,咧嘴笑了笑,全身的气力都流淌了个干净,仍由绳子绑着吊在半空中,呼吸粗重。他早已经踏上了不归路,断没有回头的说法,严褚不会放过他,他也做不出叛国这样的事来。
这番话不可谓不诛心,严褚神色莫测,手里的长鞭以迅雷之势卷上宁钰的身体,随着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痛哼,男人拂袖离去。莫和脸色黑沉到了极点,闷声闷气吩咐下属好生招待一下世子爷,便也大步流星跟着出去了。
郊野的山风一吹,严褚眼里翻涌的郁黑之色越发浓重,脚下的枯草一踩,上头覆盖的冰霜碎裂,发出嘎吱的挤压声,他裹挟着一身浓重寒意,手掌松了又紧,最后微微闭了闭眼。
不得不说,宁钰蛊惑人的本事着实不错,元欢失忆这事,也只有她自己说了才准。哪怕已经恢复了记忆,问她问题时她只需摇头一否认,就连太医也辨不出真假……
但有一事,严褚是清楚的。
元欢很亲近她那个大姐姐鹿晨曦,当初为了将程双接到自己宫里养着,费了很多的气力,凡事亲力亲为不说,还头一回对他低了头。
鹿元欢对鹿晨曦如此上心,对鹿邑,就真的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谁也不知道答案。
可连他来此处抓人,都是临时得到的消息,并没有提前与元欢说过,她又是如何能料事如神,提前通知了鹿邑,并且独独让他一个人跑了?
一路纵马从郊外回到安置的院子里,夜色沉寒如铁,风刮过树梢,吹过屋脊的房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