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元欢生得美,从前漠着一张脸是别有风情的冷美人,现下却是不胜娇楚的小可怜,那般濛濛泪眼,莫说男人,便是女人瞧了也会生出七八分怜香惜玉的心思来。
更何况是早早就沦陷其中的严褚。
她的声音极软,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恳求,那求的意味倒并不明显,只曲曲绕绕上扬的尾音像是一个小钩子,将男人心底深深隐匿的阴私占有全部勾了出来。
他眼底晦色如织,喉结上下滚动两圈,哑着声音应她,“好。”
元欢才松了一口气,便觉着方才喝下去的那碗药开始发效,后脑的疼痛一点点消退,随之而来的昏昏欲睡之感令她掩唇打了个哈欠。
这人便是失了忆也是本性难改,有意无意的折磨人。她并没有往暖和的被子里钻,而是一点点蹭到严褚的怀里,直到整个人蜷缩成团,被一双大掌牢牢禁锢,才嗅了嗅他衣袖上清冽的竹香,满足地将下巴磕在他胳膊上。
元盛在一旁看着,险些惊得用手托住下巴,哪怕他跟在成武帝身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时半刻的也适应不了九公主这般的转变。
他这个旁观者都觉着在做梦一般,就更别提严褚本人了。
他的感受是最直接的,因为她整个人歪进他的怀里,身子软得如同一团絮絮的棉花,像是没骨头一样地攀着他,眉目如画,乖顺柔和,毫无半分戒备之意。
自打他认识她以来,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待遇。
严褚眉头紧锁,想将怀中的人送到床榻上躺着,也能睡得安稳些,奈何两条手臂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怎么也不听使唤地托着她小小软软的身子。
就这般僵持了半晌,元欢自醒来起,又是担惊受怕又是掉眼泪,这会没用多长时间呼吸便均匀下来,严褚见她睡得香甜,才僵着手臂慢慢将人轻轻放到那张雕花架子床上歇下。
元盛方才接了小太监的传信,轻手轻脚溜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神色稍有所变化,踱步到严褚跟前,半弯着腰道:“皇上,方才太后娘娘身边的楚嬷嬷来了一趟,说太后请皇上晚些到慈宁宫用晚膳。”
严褚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弯唇抿出个格外嘲讽的笑容,目光始终落在床榻上的人儿上,片刻后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元盛便只好在心底叹了口气。
皇上登基称帝,改朝换代,苏家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因着太后的关系,皇上也乐得给这份脸面和荣宠。若苏家一直安安分分的倒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