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希望她能多给家里赚几年前,并且保证,只要干到十八岁,就给她准备一份很好的嫁妆送她出嫁。
结果,她今年二十二岁了,父兄们还是要求她继续在棉纺织作坊做工,最好能混成一个女管事。
这一次,侯七娘没有听从父兄的安排,她放弃了成为女管事的机会,也准备把自己嫁掉。
头上的铜簪子是新郎送的,手上的铜戒指也是新郎送的,侯七娘在棉纺织工厂里没日没夜的干了七年,她连一身新衣服都没有,脚上的鞋子也是纺织女工们穿的布履。
这双鞋子是新的,是去年工厂给发的,她没有舍得穿,留到了今日。
陈家大娘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搂着侯七娘的肩膀道:“我看到平家二郎借走了鸡公车,正在用清水洗呢,过一会应该会给鸡公车铺上麻布,他想用鸡公车来迎娶你,虽然不好看,不过,很有心了。”
侯七娘冲着陈大娘子笑一下,她们两个同岁,陈大娘子十七岁出嫁的,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听到了平二郎准备娶她的消息,侯七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鸡公车啥的她不在乎,只要平二郎愿意娶她,哪怕是抱着包袱走出门,她今天也要出嫁。
瞅着一双粗糙的手,侯七娘知晓,如果再不出嫁,她这一生就没有机会出嫁了,只能等着官媒上门,将她装在麻袋里跟其余的麻袋堆放在一起,等着一个光棍汉解开麻袋,将她抗走……大唐不允许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子还不生育,白白的耗费资源。
长安虽然对这一条律法执行的很宽松,但是呢,二十二岁,也基本上是一个上限了。
陈大娘子将侯七娘的钱袋上绑了一道红布条,跟那口箱子以及棉纺厂发的那一床新被子,凑成了三样进门财。
“钱到底少了一些,你阿爷,阿娘也真是的,一个钱都不给你啊……”
陈大娘子摇晃一下明显轻飘飘的钱袋子,有些发愁,就从袖子里摸出五个钱装进了钱袋子,钱袋子还是瘪的,一点都不喜庆。
屋子里的妇人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她们说的都是侯七娘那一对狠心的爹娘。
纺织厂的女工们其实还是有一些钱的,因此,大家你一个钱,她两个钱的添妆,很快那个瘪瘪的钱袋就变得鼓胀起来了,期间还多了手帕,璎珞,绣品等小礼物。
陈大娘子满意的将进门财又清点了一番,拍着侯七娘的肩膀道:“出嫁就好了。”
侯七娘瞅着满屋子的姐妹,流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