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回头看了看小书呆子接过来的话筒。
时亦握着话筒,转头看着他。
肌肉记忆是真的。
林间觉得自己的手和嘴可能都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主动举起口琴,配合着吹出来早熟到用不着想的前奏。
前奏拐过最后一个小节的时候,时亦最后打了个手势:“我们——”
少年的嗓音也干净,像是剔透到一尘不染的冰,在晚风里拥住星星的影子:“《我们都是好孩子》。”
心脏也有自己的想法。
可能从他胸口找了个空忽然潜逃了。
也不知道潜逃到哪儿去了。
也不想找。
空旷的知觉里,剩下的东西都格外清晰。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想起你薄荷味的笑,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大声喊……”
时亦站在光里,没再靠手语表达出来意思,在格外安静的舞台上清唱,目光无遮无碍地落在他身上。
背景板们严格地按照原曲的安排,齐心协力热热闹闹地喊出来。
林间看着他。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口琴的乐音跟上来,一分不差地接上人声。
时亦没再唱下去,看着林间起身,走到追光底下。
手语是他在图书馆学的,找得到的教材已经很陈旧了,藏在书架最角落的地方,书页松动得一翻就能掉下来。
其实并没有一定要学的必要,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声,幻听耳鸣也都很严重,但那段时间也并不想表达或者接收什么信息。
学这个也不是为了交流或者不交流。
他做过很多没意义的事,多半都是为了转移情绪、分散注意力,从没想过会有什么用。
会不会在某个没注意的深得碰不着底的水潭里,不经意地掉进去一颗星星。
然后峰回路转,劈面相逢。
林间看着他递过来的话筒,没接,笑了笑。
时亦抬头,看着他就着自己的手晃了下那把口琴,凑到唇边。
清澈的滑音打了个旋儿,格外精彩地扬上去。
时亦怔了怔,眼睛止不住地亮起来。
这一段的调子不是他扒的谱。
林间看着他,只看着他,口琴纯粹得不带一点儿杂质的调子漂亮地收住整首歌,一点点拉远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