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闭上嘴没再说话。
“他活着我们就跑不了,我也不能跟他同归于尽。”
林间站了一阵:“我妈在,我——”
男朋友也在。
同桌在,小书呆子在,家里的小朋友在。
他看了看时亦,平时说顺了的词忽然卡在嘴边上,没能顺利说出来。
……
什么都说不出来。
时亦还在跟门较劲,又加了点力气,终于把被踹得歪歪扭扭的拉门彻底扳回进滑轨里,上头又不稳当地滑出来。
林间看了一会儿,转过来:“妈,我看一眼合同。”
林女士轻轻点了下头,回了里屋,把当初盘下来店的合同拿出来。
林间看着受让方的名字,闭了下眼睛:“我明天去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手,把店尽快转出去,您跟时亦先走。”
“林间。”程航皱紧了眉叫他。
林间没回他的话,继续说:“我留几天,处理一下。学籍那边万老师应该能帮忙……”
“林间。”程航打断他,“再难我们也得想办法,不能再走了。你这么走下去也没有逃出去的一天,就是重复以前的——”
“要我捅了他吗?”林间问。
程航梗住,扶着桌子稳了稳。
林女士握着儿子的手,裹进掌心,用力攥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航看着他:“我知道你难,林间,这是个死局,我们都知道。”
心理咨询在这种事上能提供的帮助简直微乎其微。
程航坐下来,尽力让自己不那么像在说没用的风凉话,放缓语速:“我是说,再重复一次这种事,你会撑不住的。”
程航:“没人撑得住,太绝望了。挣不脱也爬不出去,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怎么走都绕回原点。”
林间转过头,看着还在跟门较劲的时亦。
“我们都知道,我们一起想办法。”程航说,“你先看看,我能帮你什么忙。”
林间看了他一阵:“帮我找个人,接手这家店。”
“……”程航根本说不通他,用力搓了两把脸,想要调整回工作状态先给他能疏导多少压力是多少,林间已经转回去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动作很利落,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放在一边准备扔,像是没在整个工作里倾注半点感情。
风铃的碎片掉在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