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一侧的眉毛里。
“如何?”特纳说,枪垂在身旁。
康洛伊耸耸肩,“别干这种傻事。”
“他们那么想拉我入伙?”
康洛伊点点头,“这是你的演出,特纳。”
“米切尔在哪儿?”他再次打开转轮,给剩下的五个弹仓装弹。
“亚利桑那。离索诺拉的边境线约五十公里,研究所是一幢生态建筑物,在一片台地的山顶。玛斯生物实验室北美分部。那附近直到边境线的全部土地都归他们所有,台地位于四颗侦察卫星的足迹中心。防守相当严密。”
“我们该怎么进去?”
“不进去。米切尔自己出来。我们等他,接上他,把他活着送到保坂。”康洛伊用食指从黑衬衫的翻领底下勾出一截黑色尼龙绳,尼龙绳拴着一个带魔术扣的黑色尼龙封套。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套,取出一件物品,放在掌心递给特纳。“拿着,这是他送出来的。”
特纳把枪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接过那件物品。它像个胀大的灰色微件,一端是普通的神经插头,另一端是个圆滚滚的奇怪结构,他没见过类似的构造。“这是什么?”
“生物件。杰琳插上试了试,说她认为这是某个人工智能的输出端。算是米切尔的个人档案,到最后有一封给保坂的信。你还是自己插上吧,能更快搞清状况……”
特纳从灰色物体上抬起头,“杰琳有什么反应?”
“她说你最好躺下再插。她似乎不怎么喜欢。”
机器迷梦带有一种特别的眩晕感。特纳来到简易宿舍,躺上一块没用过的绿色记忆棉,插入米切尔的档案。来得比较慢,他有时间闭上眼睛。
十秒钟后,他睁开眼睛,死死抓住绿色记忆棉,抵抗反胃的感觉。他再次闭上眼睛……事件与感官数据的洪流再次逐渐出现,闪烁而非线性,是超现实的跳剪与并列组成的叙事篇章。有点像坐上了过山车,而过山车以快得不可思议的节奏任意浮现和消失,随心所欲地改变高度、俯仰和方向,但这些变化与实体方位无关,却是范例和符号系统的突然切换。这种数据不是给人类接入准备的。
他睁开眼睛,从插孔里扯出那东西攥在手里,他的手指黏糊糊的全是汗水。感觉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不是让人尖叫的噩梦,那种噩梦里的恐惧只有简单而可怕的形状,而是更加令人不安的噩梦,一切都正常得可怕,但又完全不对劲……
这东西的亲密感实在恐怖。他勉强克制住一波波汹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