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流动。
沈熙洛本能收回视线,她听到若菱说,“姑娘,先前周家让人传信,说到了灵宝,跟驿站的人知会一声,会有一位嬷嬷来见我们。”
德安侯府周家门第森严,规矩颇密,单是投奔的沈熙洛这一路经过哪些地方住了哪里的驿站,路线规划上,早被周家的人打探清楚。
“嬷嬷来做什么?”沈熙洛伸出指尖,接了几片雪花,有些不解。
若是接人,照理说会派几个侍卫。
若菱的声音低了些,“姑娘,听说那嬷嬷是曾在宫里待过的,负责教习规矩。”
雪花在沈熙洛的掌心间融化。
她的指尖被冰凉的感觉刺了一下,微微蜷缩。
对德安侯府的人来讲,被贬的沈家是烫手山芋。
侯府让教习嬷嬷先见她,是觉得沈家女没有规矩,没有资格直接进入侯府。
沈熙洛回眸,看了眼浅浅被冰雪封住的北洛河。
在收拾好行李离开沈家时,阿兄曾与她红着眼不舍告别,清冷的儿郎以袖拂面,说母亲早早离开周家,重病在榻时总念着叶落归根,待她入了京见了周家外祖父外祖母,定要好好诉说亲情。
沈熙洛知道,阿兄不只是在感怀母亲,也是在提醒她,如何在周家好好待下去。
她已到了婚嫁的年龄,除非削发戴冠,总要嫁人的。
周家好歹是名门望族,不管再不喜她这个投奔的沈家女,也应该会顾忌着面子帮她选一门婚事。
沈熙洛瞧着不远处的驿站,有离去的车马响着鸾铃消失在远离长安的方向。
只是,一定要上京寻求亲事吗?
沈熙洛垂眼。
主仆二人过了木板桥。
“姑娘,雪停了。”若菱收了罗绣伞,惊喜说。
因伞面遮盖而带来的阴影褪下,沈熙洛的羽睫轻动,她在面上试探性地勾勒出一抹乖顺的笑。
若菱正好望见少女的笑,只觉得姑娘温婉乖糯,犹如瓷美人般,很好看。
“姑娘,驿站那边应该已经打点好了。”
“姑娘饿了吗?想不想吃荷花酥?”
沈熙洛不着痕迹敛下望着驿站的迟疑目色,她想,若菱这么说,就是要下厨做她喜欢的荷花酥了。
荷花酥的花层分明,莲香与酥香揉杂,醉人舌尖,刚刚出炉的最是可口。
雪停风霁,枯枝捧霜。
浅淡的日影坠落,滚在少女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