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于保守了。
这个宅子是属于林亨万的,作为一个海商,他属于那种那边都不得罪。关系都不错的商人。当前,在海上混的人,没几个是好人。林亨万与人为善。也是要看对象的。登州水师控制了大员北部之后,整个来自大陆的贸易,都改变了交易地点。这么说吧,不愿意接受在北部交易的船,只有三个结果,击沉,被击沉,还是击沉。登州海军不吃素,他们是嗜血的海上恶狼。对于这支几乎是突然出现的海上力量。林亨万也确实有点猝不及防。但是他的反应很快,立刻在这个地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宅子。并且很快就跟这些登州来的海军搞熟了关系。这也是他能够在海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
说到底这个时代的欧洲人。面对大明人之时,还是有一定的优越感的。觉得这边比较落后。跟土著差不多。关于这一点,大概就是葡萄牙人的认识最为深刻了。即便是在明末风雨飘摇的时候,葡萄牙人在大明犯法,官差也是会冲进澳门去抓人的。在明人的心目中,咱这才是天朝上国,其他的都是番邦。这是个很有趣的认识落差。
葡萄牙在大明还是很守规矩的,这也让大明的官员找不到借口赶走他们。历史上的葡萄牙雇佣兵,在为明军的战斗中还是很卖力气的。只有见识过这个时代大明的一些城市的欧洲人,才会认识到这个时代的欧洲,跟大明比就是农村。
普特曼斯此前的认知,就是属于欧洲人的普遍水准。即便是被郑芝龙击败了,他也还是轻视大明的海上力量,并不认为能对荷兰人构成太大的威胁。一直到登州海军的出现,这个观点才悄悄的发生变化。
这一夜,普特曼斯很晚才睡,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作为热遮兰的最高长官,亲自来到北部,就是想为荷兰人争取一个合适的利益。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这一点从这几年大明的海军控制了交易地点就能看出来。
利益这个东西,一旦看见了,拿到了,谁肯轻易让出来呢?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几乎是欧洲人离不开的唯一产地。已经是深夜了,走出屋子,看着远远的要塞高出的灯光,如同一颗天边的星星。普特曼斯沉重的心情,在这个时候非但没有任何的缓解,反而加剧了。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一场暴雨来的毫无征兆,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普特曼斯和林亨万,只好冒着雨出门。透过马车上的车窗,看着水流从道路两边流入产生的漩涡,惊觉大明的奢侈程度,已经到了用大块透明的玻璃做车窗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