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有点晃眼睛,时亦抬手遮了下,看向路边的指示牌:“身份证号。”
程航没反应过来:“干嘛?”
“给我哥买票。”时亦看了看那个河榆市市区8.8KM的标示,“让他踩着七彩祥云号火车来救我。”
程航:“……”
对面异常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程航这个心理医生当得怎么样时亦不知道,但他这个人活得确实戏挺多。
时亦没理他,又喝了两口可乐,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你爸疯了?”程航还在震撼里没出来,声音都跟着压得有点低,“把你扔哪儿了,半路上?”
天太热,冰可乐瓶身沁出了一片水雾,湿漉漉贴在掌心。
右手有点儿疼,时亦放下可乐,低头看了一眼。
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撑了下地,应该是擦破了,掌心一片血痕,还混了点儿碎砂砾,
“没事。”
时亦抽出张湿巾擦了擦,从书包里翻出瓶便携装的酒精棉球:“不远,我自己过去。”
新学校是寄宿制,手续都办好了,到了就能安排宿舍,住不是问题。
时亦倒出两块酒精棉,夹着手机,把沙土擦干净,翻出两个创可贴粘上。
程航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话,最终还是没说:“过两天开学吧?”
“嗯。”时亦说。
程航:“我这儿有张证明,一会儿扫描了给你发过去。河高管得严,不用这个请不下来出门假。”
“不用。”时亦把土黄色的酒精棉捏成一团,瞄了瞄,精准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我不出门。”
上个高中建议他休学,把他跟学籍一块儿建议回了家。
对他来说,其实在哪上学、上不上学都无所谓,想高考了去报个名一样考试。
但时母显然觉得不上高中天大概会塌下来。
就像时母还觉得他必须得去看心理医生,不然就会出门随便找个人把人家胳膊掰成三段。
在到程航这儿之前,他已经看了六个医生,再加一个说不定就能召唤出什么拿电击棒怼他脑袋的神龙。
“万一呢。”程航说,“有备无患,好歹除了学校跟你们家,还有个能待的地方。”
程航:“先前没跟你开玩笑,你爸妈确实需要聊聊,他们俩问题比你大。”
时亦没说话,又喝了口可乐。
“学校有事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