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闹宏大的城池也开始收声敛色,极为低调地沉寂下来。几天之间,街头巷尾挂着的大红灯笼都撤下去不少。
随着一天比一天戒备森严的皇宫,皇城底下暗流涌动。
善殊和苍琚在一品居中不期而遇,前者笑了笑,对沈惊时道:“你去联系溯侑,阿妤两日前说他已经从邺都动身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到。”
沈惊时潇洒地拍了拍手,掌心撑着窗棂一侧,半个身体一翻,便从二楼轻飘飘落在下面的街道上,如落叶一样被风吹远了。
苍琚看着这一幕,不由挑了下眉:“溯侑?那个解局契机?”
善殊看过去,问:“什么?”
苍琚却不说话了,太华的人从来神秘,出口全是别人听不懂的词。
此刻,他远眺窗外的情形,眼梢的弧度显得凉薄而锐利,不知道在想什么。
“每次人间旧主辞世,你都要来一趟?”善殊问。
苍琚似有似无地点了下头:“新旧主更替,人间最容易产生各种瘴气死气,其他人镇压不了,我得来。”
“你呢?好好的不在佛洲待着,来皇城做什么?”他看向善殊。
善殊是带沈惊时来见见世面的。她想来想去,扶桑树不可能无的放矢,让沈惊时在飞云端批十年奏折,加之他本就是人皇支脉,不管日后会不会去坐那个位置,现在来看看,利大于弊。
“出来修一场行。”善殊笑着挽了挽耳畔的发,将它撩上去,“三地盛会举办之地恰好离皇城不远,我就在这待着,到时候了也懒得走动。”
“薛妤的加封大典,你不去?”苍琚问。
“让伽羧去了。”善殊轻声道:“我的那一份贺礼提前送出去了,不耽误什么。”
这就是圣地有两位传人的好,关键时候总能有另一个抵用,像苍琚这种独挑大梁的,有时候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一天到晚耕地的牛。
他冷冷笑了一声:“真令人羡慕。我七天后还得赶到邺都去捧个场,等那边完事了又要回这边做事。”
善殊被这样的语气逗得笑了笑,她弯着眼梢去看天边低垂的云:“人间风景真好,和圣地不一样,热闹。”
这尘世间的烟火气太动人。
“我有时候想,朝廷排挤我们,又忌惮我们,圣地夹在中间两面为难,我们一趟趟乔装打扮来往人间,常常吃力不讨好,为的也许不是什么必须肩负的责任,说到底,那些宏大的东西我们从小听到大,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