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虎之力,才将“浮尸”拖上岸,刚一靠近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腥味,混合着血气,刺鼻难闻。
萧月怀稍作端详,确定是个郎君,且受了重伤。她将此人翻过来,赫然瞧见一副梅纹银制的面具遮在他脸上,不由诧异。
她伸手去解那面具,却被一只消瘦惨白的手轻轻挡住,心口不禁慢跳了一拍,脑门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挪开步子离他远了一些。
紧接着,便听见那郎君呻吟了几句:“救我....救、救我。”
萧月怀再靠过去,这人已经彻底昏厥。她小心翼翼地戳了两下,见他毫无动静,便想着救人,扯着他的胳膊往回拖时,一个雕花木盒从他身上哐当一声掉了出来。
萧月怀拾起那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瞧,便得了个意外之喜。
雕花木盒里竟装着一本方方小小的账册,上面是户部侍郎康荣旗揽收各地官府献银充为私用的记录。
前世,她看过秦阁老收受贿赂的那本账簿,与此册几乎一致。
陆家父子经营五年,为了就是彻彻底底坐实秦阁老的贪污之罪,每一笔银钱都记录得非常清晰,甚至连秦氏如何使用赃银也编造得天衣无缝。
朝野之上,不少人受过秦阁老恩惠,无不想要寻机解救,怎料证据链太过完整,他们每查一处,都更加坐实秦氏罪名。
想来....一切便是依据她手里的这本账簿编造的。
除此之外,木盒里竟还有一份供词,虽有些潮湿,但字据所写令人心惊。
这是出面举告秦阁老贪赃枉法的那位账房先生的供述,但证言所指却并非左侍中秦天琮,而是户部侍郎康荣旗....
萧月怀满脸惊异,阴恻恻地盯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郎君看,救人的心思也渐渐压了下去。
她记得,前世首告秦天琮的账房先生,在入狱后的第二天便于牢中自缢。而她助秦娥逃狱,是此后的第三天。
...这份供词应当是那账房先生临死之前写下来的,否则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上辈子,秦氏一族至死都不知栽赃陷害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刑部和大理寺查到最后发现端倪,却没有足够证据,亦找不到主使,无法替秦氏翻案。
朝野众臣皆束手无策,所以这受伤的郎君绝不可能是救秦家的人,那么能有这本账册和供词的...定是陆平笙遣来毁灭证据的杀手。
想到这里,萧月怀又觉得奇怪:既然是来毁灭证据的,又为何会受伤坠入瑾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