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过,进了登州营,都是兄弟。登州营的兄弟违反军纪,自有军规处置。外人嘛,嘿嘿!谁动我兄弟,我就灭他全家。”
“这么说,今天是说不拢了?”杨廷麟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有点绷不住了。
“这样,一人退一步,战场上的首级,归你们,俘虏归登州营。事情就这样算了。”常时仁这个退了一步,换来的是杨廷麟的威胁意味很浓的话:“这么说,你是不怕我们在君前弹劾登州营图谋不轨咯?”
常时仁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抬手指着天雄军乱糟糟的阵型道:“这话你去跟总兵大人说吧,常某只知道军规,不管庙堂上的事情。再有,我不得不提醒杨赞画一句,就凭天雄军,还吓不住我们登州营。”
“好,就这样吧。”杨廷麟已经到了临界点的怒火,生生被这句话迎头浇了一盆水。调转马头,杨廷麟心里在想一个事情,常时仁说的是真话。真的是要进攻,这会天雄军的阵型已经被溃兵冲散了,还谈什么吓阻。
“冷静,一定要冷静!”暗自告诫自己,杨廷麟回到阵中,对卢象升说了谈判的事情。
“什么?不要首级?这不等于放弃了军功么?”卢象升的注意力明显不一样,军功对于大明军官而言,那是向上爬的本钱。至于什么“动我兄弟,灭他全家”这些话,卢象升反倒没那么意外,看看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就知道了。
“是啊,都说登州营不一样,看来真的不一样。建斗,你是对的,必须要对登州营采取行动了。不然下一个黄袍加身的故事,不会太远了。”杨廷麟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转变。有一个问题是很明确的,在明朝,文人绝对不能接受藩镇出现这一事实。而陈燮的登州营,在这一仗之后,藩镇之名已经坐实了。
登州营缓缓的后撤,开始沿途把投降的流民带走,留在战场上的首级,真的一个都没要。
夜幕降临,天雄军于登州营互相仇视和防备的态势没有变化。变化的是登州营的附近,多了一个难民营。这个难民营没有一个明确的区域,也不需要什么区域的限制。只要有一口吃的,就不会有人选择离开。登州营正好不缺吃的。
一天的战斗下来,前前后后两万多流民成为了登州营的俘虏,这些人都是青壮男女,如果你是个匠户出身,岁数大一点也能被接受。不是匠户,也能得到一份五天的口粮,然后被打发走。事情很多,王贲忙了一夜才把一天的口粮发下去。
王贲处理难民的方式有点简单粗暴,十个人一组,没两个人发一个炒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