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烂的牛仔裤往身上套,“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肯尼?为什么要藏起来?”
“藏起来?”他又露出了那种笑容,“谁说我藏起来了?”
雷布思摇摇头,他的笑容显然带着某种同情,“我为你感到遗憾,肯尼,真的。我这一周几乎看见你一百次了,可是每一次,我都看见一个只有雄心没有头脑的你,只会吹牛,没有胆量。我来伦敦不过一个礼拜,可是我已经知道想找你的时候该去哪儿。难道你觉得汤米找不到你吗?你觉得也许他会就此罢休了?不会的,他肯定会抓着你的尾巴把你钉在墙上。”
“别说蠢话。”现在他已经穿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声音也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抖了。但是他没有办法遮掩眼中的那种恐惧,那种苦恼的神色。雷布思决定不让他这么痛苦了。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包香烟,递给肯尼一根,帮他点着,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根。他揉了揉自己的胃部,天,还挺疼。他希望自己伤口上的缝针不会绽开。
“你一直在宰他,”雷布思不经意地说,“他倒腾赃物,你帮他运送,把那些赃物分发给下家。但是你从中间也捞了好处,不是吗?每一份工作你得到的比他知道的要多吧。为什么?是为了多克兰的那间公寓?这样你就可以自己干了?也许你变得贪婪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汤米起了疑心,那天你也在法庭上,因为你想看见他被判有罪。只有这样才能够救你自己。可是他没有,可是你还是试着让他彻底完蛋,从听众席上面大喊。但是那只是时机未到而已。接下来你听说案子已经被撤销了,好了,现在你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算账。于是你逃跑了,可是你跑得不够远,肯尼。”
“你想说什么?”肯尼怒气冲冲,但是这种愤怒是出于恐惧,这种愤怒不是冲着雷布思来的。他只不过是个带信儿的而已。
“就是这个,”雷布思冷静地说,“离萨米远点儿,别再靠近她,别试着和她说话。实际上,你最好现在就找个火车,或者汽车,什么都行,赶紧从伦敦滚蛋。别担心,我们早晚会因为什么原因把汤米抓捕归案。那会儿没准你就可以回来了。”现在雷布思又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手里攥着一把十磅的钞票,他抽出其中四张扔在垫子上。“我提供给你一张单程票,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走,就今早。”
肯尼的眼神变得忐忑不安,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你不打算把我弄进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肯尼眼中的笑意变得有一些信心了。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