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心脏中传来的柔软鼓动,面对尸骸遍野,血流如注场面也不起波澜的心肠绵得和秋雨般。掌权弄势并不能使他觉得丁点快活,淌过低谷,攀过高峰,最叫他觉得渴求的,仍是温禾安。
“做什么都好,不要卷入三家争斗中了。”他眸光中含着一点雾色,像有颗水滴了进去,朦胧鲜亮,话说得微快:“你既然已与天都决裂,就应知道他们没怀好心,王庭也不简单,巫山更是。”
说到后面
,他忍不住看温禾安,想从她的神色中窥出什么,却见她半张脸被面具遮盖,露出的额心皎白光洁,簇起一点,看不出是在思索还是觉得不耐。
话至此处,江召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为自己稍微澄清的时机。
他觉得喉咙涩极了,将要说出口的话每个字都那样艰难,像是硕大的砂砾梗着,又像尖锐的鱼刺卡着,将自己磨得颤栗不已:“天都家主破境之事,我从未想与温流光真正联手,未想置你于死地。”
猝不及防听他提起这事,温禾安卷长的睫毛向上微翘,终于有了冷漠之外的其他反应。
他静滞了一会,接着道:“……天都做了决定,便有数不尽的手段引你入局,你却根本不知道,你信你的祖母,你想留在天都,即便没了家主,也有别的事。那个时候,你与我已经很是疏远,就算在一起,也不会说几句话,你并不信我。”
江召眼神变得有些怔住,每每想到那段时日,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揪起来。
心性敏感之人,如何能不知道,那个时候,温禾安就已然腻了,想要结束。
她只是不说。
大概是因为他还病得消减,提不起精神,又大概是她太忙,没时间正儿八经剪断这关系。
她又心软,又心硬。
他们之间,从来也没什么山盟海誓,她似风雨般,要走,纵使他使尽浑身解数,又怎么留得住。
“我与温流光联手,条件是她不得伤你性命……后来,我借了王庭的手,动了手中的关系,叫天都只是封了你的修为。”江召越说越快:“我有做安排,没想让你真去归墟,只是我当时才回王庭,安排的人手出了岔子,没能将你换下来。”
“后来。”江召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去了归墟。”
只是晚了一步。
一步而已。
温禾安终于露出茫然的诧异之色。
江召缓缓抵着石桌站起来,一步接一步,朝她走过去,心中酸成一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