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悄悄示意我留下。我照办了,走到壁炉旁,用靴子尖踢踢炉子里的木头,沉思着。
此刻我很迷惑,第一次对波洛的用意彻底摸不到头脑。刚才这一幕估计又是波洛虚张声势的布局——按他的说法,“一出喜剧”——令人觉得他既有趣又掌控着大局。尽管如此,刚才的场面却逼真得令我不得不信。他话中的威慑力显而易见,态度也真诚得不容置疑。可是我仍然觉得,他的推理方向全错了。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他关上门,走到壁炉旁。
“好了,我的朋友,”他平静地说,“你的看法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了。”我坦率地说,“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不直接向拉格伦警督通报真相,而非要大张旗鼓地警告那个罪犯呢?”
波洛坐了下来,取出小巧的俄罗斯烟盒,默默吸了一会儿烟,这才说道: “动用一下你的小小灰色细胞,”他说,“我的所有行动都有理由。”
我稍一迟疑,才慢吞吞地回答: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其实你不知道凶手是谁,但肯定就在今晚这群人之中。你说那番话的目的是逼迫这个未知的凶手去自首。”
波洛赞赏地点点头。
“想法不错,但没猜对。”
“估计你想让他相信,你已经查明一切,从而引蛇出洞,逼他主动出击——倒未必是俯首认罪。说不定他会抢在明天早上你通报警督之前设法封住你的嘴——正如他一劳永逸地让艾克罗伊德先生闭嘴那样。”
“拿自己当诱饵设圈套!谢谢,我的朋友,但我可没那么勇敢。”
“那我就搞不懂了。你这样做难道不是给凶手提了个醒,白给他一次逃脱的机会?”
波洛摇摇头。
“他逃不掉,”他正色说,“他面前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并不通往自由。”
“你真的相信凶手在今晚这群人之中?”我将信将疑。
“是的,我的朋友。”
“是哪一个?”
波洛沉默了几分钟,将烟头投入壁炉,以一种历经深思熟虑的冷静口吻,开始娓娓道来。
“请重温一遍我的调查轨迹,一步步跟上我的思路,最后你会发现,所有事实都无可辩驳地指向一个人。那么,首先是两个事实和一处时间上的小矛盾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一是那通电话。如果凶手真是拉尔夫·佩顿,那通电话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怎么都说不通。因此我认定拉尔夫·佩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