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你要走回去?走到天黑?”
姜芜羞窘,面颊微白。她笨拙地转移话题:“师兄怎么在这里?是办差吗?”
张寂盯着她乌灵轻眨的眼睛。
他压下心中那抹怀疑,道:“我送你回去。”
姜芜轻轻应了一声。
她跟着张寂出人群,车水马龙间,张寂发现身后人跟得远了。他回过头,见姜芜又被困在人流间。她正看开封府的吏员们凶巴巴地呵斥一家百姓,借着查贼人的罪名,把那户人家的小孩吓得哇哇大
哭。
闹事惹得百姓围观。
姜芜就站在那里看。
张寂皱眉,他见不得百姓被欺。他在小吏不耐动手前,上前制止,呵斥他们办差没有章法,质问他们长官何在。
一场闹剧下来,在百姓的质疑和感激中,张寂终于出了人潮,后背微微汗湿。他抬头寻人,看到姜芜一直站在那里,幽幽静静地看着这里。
日光下,她的眼眸过黑,几分怜悯自伤之下,不见一点光华。
张寂怔住——这不应是软弱无比的姜芜会有的眼神。
但他也许看错了。
他走过去时,姜芜又是那副敬佩的、仰望他的模样,羞赧浅笑。
张寂:“你方才为何停下来看他们?”
姜芜轻声细语:“我在看——权势如何碾压民生呀。”
她在他眸子微缩下,抬头望着他,有些害羞地笑:“这是我偷看师兄给我爹的卷宗上写的……我给我爹奉茶时看到的,师兄的文章写得真好。我爹让我学习……我就偷看了。”
她怯怯问:“你不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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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大魏,重文轻武。然文难救世,武可止灾。
少年时的张寂弃文从武,向姜太傅行跪礼后,转身去参加武考。
他走得决然坚定,任太傅如何斥他目光浅短,他也不悔。他厌倦了文人斟酌利弊,想习武保护天下人。然而张寂从了武,才知道自己少时的愿望多么天真。
他护不住所有人,守不了所有愿。他甚至不能在一家宅院中,让姜氏二女和平共处。
这世间人情复杂的因果和恩怨,岂是文武就可分辨的?
他自觉在做正确的事,可若是伤到本不应伤到的人,他当真是对的吗?
一年年,一月月。张寂被时岁和朝廷倾轧一日日碾磨,他可曾记得自己的当年?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