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歇斯底里。冲进封锁的旧校舍,只看见远远的一具白布覆盖、被送上救护车的尸体。
呵,老师竟然在学校自杀,报复社会吧。
可竟然没有一个目击者形容那场面不堪入目,沈家明落进花坛里,彼时盛开着时令花艺,而他恰好凋零其中,谁舍得苛责一支花束的枯萎。
他又想起沈朝汐,沈家明说:“我有一个儿子,不过,你不会想见他。”
怎么会,他现在恨不能再让沈朝汐牵起他手,带他大步跑去。
双脚溃烂也无所谓,沙子炽热而滚烫,嵌进他的血肉模糊,他甘之如饴。
他说,沈朝汐,我们会被砸得粉碎。
沈朝汐挽起鬓角碎发,他说没关系,在那之前,带你逃去我的草原。
迟暮里倏地下了决心,和余程谈谈吧。
沈家明死了。他曾经的唯一慰藉死了。为了将来能活下去,他要和沈朝汐在一起。
回到宿舍,大门没锁。余程匍匐倒在书桌前,喘得又重又沉。
“哈...呼......哈......”
“余程?你回来了。”
没有回应,手臂规律而剧烈。迟暮里浮出一道不祥的预感,猛地拉开舍友。Alpha带着降噪耳机,双眼失神望着虚空。
一切声响戛然而止,如同某些迟暮里敬而远之的短片被猛按下暂停。
“迟哥...?迟哥!”
迟暮里向下扫去,只一眼就移开视线。实在看不下去,那包裹着的,湿滑粘稠又肮脏的布料,他妈的是沈朝汐的...白袜吗?
“余程!?”他厉声吼,且平生第一次对同学吼脏话,“你他妈在干什么?!”
余程浑身哆嗦,骤然清醒过来。
浑浊的水从大男孩身体里汩汩往外淌,余程手忙脚乱收拾自己。
迟暮里不可思议:“你...你偷了他的袜子?”
Alpha满脸挂泪:“迟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告诉他,求你了,你别告诉他!”
两人都缓了半晌,迟暮里说:“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余程哽咽,哽咽却坚定:“真的...真的......迟哥,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谁...我真的好喜欢他......”
沈朝汐,他真的就值得你为他这样发疯吗,余程。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
“当然是...等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