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苏允文已经成为了张晚情的骨血,潜意识里,张晚情一直觉得他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在山里受苦、做活、挨打的时候,她都默默告诉自己,只要活着,总有一天有机会再回到他身边;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来救她的。
他是她活着全部的信仰,理所当然的存在,她那样珍惜着,也完全不敢想象失去了会如何。
拖着残败的身体,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转了三次车,她终于和十几个被拐的姑娘一起重新踏上了北都的土地。那一刻,北都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唯有他,还一如记忆里的颜色。
父母来接她的时候,苏允文没有来。她眼巴巴地守在火车站不肯走,父母支支吾吾,最后才告诉她实情。
她无法向任何人形容那一刻的晴天霹雳。站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父母嚎啕大哭,可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她不敢相信,也没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在心里暗暗地想:为什么要回来呢?也许死在外面才是对的吧?
时隔十年,两人第一次见面,苏允文看到她的时候都不敢上前。
十年不见,他还是记忆里的人,那么年轻那么英俊,儒雅的气质和沉稳的模样,每个小细节都是她深爱的。她甚至还记得他温柔地抚摸着她头发的样子。
两人站得远远的,就那么呆呆地相望,好像隔着沧海桑田一样。
张晚情细致地打量着苏允文的眼角眉梢,脸颊轮廓的每一个棱角,像个痴恋着他的疯子,贪婪地想要记住他的全部,她知道,今生和这个男人的缘分已经尽了。
“对不起。”这是苏允文隔了十年,对张晚情说的第一句话。
张晚情沉默地与他对视,看着他眼眶一寸一寸泛红,最后愧疚、遗憾、悲伤地低下头去。张晚情觉得那一刻心像烧灼的木炭,一寸一寸地成灰。
“你……还好吗?”张晚情这样问他。问完自己就笑了。怎么会不好呢?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不好,那就是她自己。
回想最初两人还在热恋,苏允文一人背着两个包还要牵着她,走遍了祖国的河山。他们在每一个景点拍照,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那时候的他们都笑得好单纯。
有一次他们去西藏玩,路上蹭到车,好心的同乡邀请他们一起游玩。结果路上一起遇到了泥石流,当时被困在无人区,守了八个小时才有人来施救。
施救的人来的时候,苏允文先把已经冷得哆嗦的她给抱了出来。高原上那么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