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巳时四刻。
地牢里。极静,有水声。
半晌,一声粗喘乍起,几声咳嗽紧随其后。
玄色屏风后隐约一个人影,其声沉沉:“下雪了。雪极妙。”声音在地牢里有回音。
刑架上喘息的人呼吸一顿,目眦欲裂:“你做了什么!”
“未做。”屏风后的人有一双极白净修长的手,他把玩一个雪狐玉雕,手与玉相得益彰,更衬得手润泽有光,他语调平平,“看你。”
一片寂静。
屏风两边,横列十余戴面具黑衣人,他们的呼吸声极微,仿佛死人。
一刻前因为酷刑昏死过去的男人,呼吸渐平,面目全非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也诡异地合上了,不过一炷香时间,刑架上的男人恢复如初,容貌昳丽,面上血迹,更衬得人艳夺一室。
男人绝色,勾魂夺魄,不分男女,悉数为之倾。他朝行刑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十余黑衣人,呼吸如常。男人一顿。想什么呢,天诛暗部,个个死士,灭情绝爱,杀族人无数,怎会受他蛊惑。
地牢外,清脆的打更声响起。铜墙铁壁的地牢,密不透风,不分昼夜,时间静止。
屏风后的男人却在打更声响起的瞬间,开口道:“亥时。”
“瑶妃。”
屏风后的男人眼皮一动,“封城。”他握着玉雕,“壹一,通知谢瞳。”
几息后,地牢空无一人。
蓬莱宫。鹅毛大雪,寒风凛冽。
数十黑衣人静悄悄落在主殿外庭,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愣住。
“你——”
白光在风声里像雪,斑驳交杂着飞舞,惊悚的叫声尚未出口,无数人温热的最后一口气被寒风卷走。红梅铺地,妖冶诡秘。
一个轻巧的人影如鬼魅般飘进内殿。大床上,一个虚弱又绝美的女人睁大了眼睛:“你是谁,本宫的宫殿也敢擅闯?”身后,两个刚出生的婴儿睡得正熟。
谢瞳盯着她看了两秒,笑:“确实长得像。”
床上的女人睫毛一颤。
下一瞬,一身黑衣的谢瞳瞬间逼近,殷红的指甲顺着她的下颌滑过:“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不要!”女人肝胆欲裂,死死抓住她的手,“他们才刚出生!”
“三,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婴儿细弱的哭声响起,谢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