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的日子。原本巴不得一脚踹开的那份工作,现在却割舍不下,这该是什么滋味?”
“嗯,”我慢条斯理地答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就拿我来说吧,一年前偶然继承了一笔遗产,足以帮助我实现梦想——我一直都渴望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哎,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现在嘛——我还留在这儿。”
小矮子邻居点点头: “习惯会束缚人的手脚。我们努力工作只为了那么一个目标,如愿以偿之后,却又开始怀念日复一日的劳碌生活。不瞒您说,我的工作特别有趣,称得上全世界最有意思的工作。”
“是什么?”那一瞬间我简直被卡洛琳附体。
“研究人的本性,先生!”
“这样啊。”我好声好气地回答。
果然是个退休的理发师。还有谁能比理发师更了解人性的奥秘呢?
“而且我还有个朋友,多年来和我形影不离。他有时愚笨得令人害怕,但却和我非常亲密。告诉您吧,我甚至十分怀念他的傻里傻气、天真纯朴,怀念他那一脸诚实的表情,怀念他在我的过人天赋面前所表现出的那种惊喜交加——我对他的怀念,完全不足以用言语来表达。”
“他去世了?”我万分同情地问道。
“那倒没有,他活得好好的,而且事业发达——不过却在地球的另一边。他定居阿根廷。”
“在阿根廷啊。”我不禁羡慕起来。
我一直都想去南美洲。叹了口气,一抬头发现波罗特先生一脸怜悯地望着我,看样子他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小矮人。
“您也想去阿根廷吗?”他问道。
我摇摇头,再次叹气。
“一年前原本可以成行,”我说,“但我太傻了——傻得不能再傻——贪心不足,压上全部身家,却都化为泡影。”
“明白了,”波罗特先生说,“你搞投机生意?”
我悲戚地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发笑。这小矮子故作严肃,感觉相当自负。
“难道是博丘派恩油田?”他突然问道。
我瞪大了眼。
“老实说,本来考虑过,但最后都砸给了西澳大利亚的一个金矿。”
新邻居以一种深不可测的奇特神情审视着我。
“这都是命运。”
“什么命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命运竟然安排我和一个真把博丘派恩油田、西澳大利亚金矿当回事的人做邻居。告诉我,您该不会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