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鼓噪,不要管病重的沈嘉文。
现在的沈嘉文非常脆弱,甚至都不需要南枝动手,只要南枝撒手不管,沈嘉文就能死。
但南枝说道:“可我是大夫啊,以后你也是大夫啊,看见病人就要治病呀。”
那声音沉默了,沉默好久都没有说话。
沈嘉文高烧不退是一个大问题,沈老大一个大男人,眼睛都是肿的,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神佛保佑。
显然,沈老大已经绝望得请求神明保佑,早知道就不让沈嘉文来考试。
沈嘉文的身体那么弱,怎么能经得起科举的摧残呢?
可以了,可以了,一个秀才已经足够了。
不需要沈嘉文再往上面走了。
相比于抓不到的荣华富贵,儿子更加重要,儿子的命很重要,他是不能再生了,儿子就是命根子。
南枝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男女大防了,而是直接给沈嘉文的身上扎针了,避免再次受寒,屋里点了一个火炉,很是温暖。
沈老大坐在旁边发呆,已经呆坐在那边很久了,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像是一个雕塑。
南枝努力救治沈嘉文的时候,心中的声音也没有冒出来干扰。
沈嘉文的免疫系统现在杀疯了,完全不管宿主的死亡,高烧持续不退,就是在赌。
杀死病毒细菌的时候,宿主也可能跟着一起完。
药都灌不进去,南枝找了一个漏斗,将药灌进去,吐得挺多的,但好歹咽下去了一些。
南枝想尽了一切退烧的办法,时时刻刻补充水分,不然就真的把水分给烧干了。
该做的都做了,南枝已经两天没有睡过觉了,整个人都是漂的,我的身体果然不好,不能熬夜。
南枝让沈老大看着一点,她必须要眯一会,脑子里一团浆糊,很难受。
呆坐的沈老大终于回过神来,听到南枝的话,脸上的表情都是扭曲恐惧的,“我,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南枝:“我眯一炷香,真的累。”
沈老大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直勾勾看着儿子,时不时摸一下儿子的额头,怕自己的手冰到儿子,还一直搓着,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手暖了才抚摸儿子。
感觉到温度没有那么高了,沈老大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趴在桌上的香珠,也没有叫醒,一直给儿子换帕子。
南枝醒过来,摸一摸沈嘉文的额头,对沈老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