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先生照看过船,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倒不是说,”她的话音明朗起来,“他的去世我们有多么悲伤,毕竟他都九十多岁了,还经常惹人生气,总是喋喋不休说些胡话,也算到年纪了。我们当然要把他好好地安葬——两次葬礼花了不少钱啊。”
波洛倒没考虑她说的这些经济花销——一些过去的画面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翻腾。
“一个老人,在码头上?我记得和他聊过天。他是不是叫——”
“先生,他叫默德尔。这是我结婚前的姓氏。”
“你父亲,我好像记得,原来是纳斯庄园的园丁主管。”
“不对,那是我大哥。我们家里共有十一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一个。”她骄傲地说,“默德尔家的人在纳斯庄园干了很多年的活儿,但现在都各奔东西了。父亲是最后一个留在纳斯庄园的人了。”
波洛轻声说道:
“纳斯庄园会一直都是弗里亚特家的地盘。”
“先生,你说什么?”
“我在重复你老父亲在码头上对我说过的话。”
“啊,父亲总是胡说八道。我经常会让他闭嘴。”
“这么说,玛琳是默德尔的外孙女,”波洛说,“明白了,我开始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感到极其兴奋,“你是说,你父亲是在河里淹死的?”
“是的,先生。他的确喝多了。不过,他的酒钱是从哪里来的,我还真不知道。当然,他会在码头上帮人们摆渡或是停车,不时赚些小费。他背着我把钱藏起来倒很有一套。当然,他过去经常酗酒,让我一直很担心。结果,那次到了码头下船的时候,失足掉了下去,就给淹死了。第二天,他的尸体被冲到了赫尔茅斯。不过,这可真是桩怪事,原来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他都九十二了,而且还是半聋不瞎的,出了事倒也说得通。”
“可是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儿。”
“呃,意外嘛,难免的——”
“意外,”波洛若有所思地说,“我想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站起身,讷讷地说道:
“我早就应该猜到的,很早之前就应该猜到了。那孩子其实已经告诉我——”
“先生,你说什么?”
“没什么,”波洛说,“我再次向你女儿还有你父亲的去世表示哀悼。”
他与塔克夫妇握手后离开了房子。他自言自语着:
“我太傻了——真是傻,我把整个事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