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待遇也是不同。刺激她发奋努力,拼命修炼,不再让自己处于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的局面。温家圣者亲自将她带回来,对温流光大惩小戒,让她感激,同时悄无声息下毒,就此捏住她的命脉。
温流光饶有兴味地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原来从一开始——不是所有人都在无声告诉你,别与我争,别起不该起的心思吗?”
“祖母只对一件事格外好奇,难以释怀——你为何会突然更改主意,选择了别的第八感。”
温禾安一瞬间只觉得可笑,无比可笑,她的眼皮上落下了月光,月光中是一帧接一帧的画面,时间转瞬流转,飞速后退。
她知道世家之中亲缘淡漠,可她十岁被温家老祖接回,第一次见面时,慈和的圣者身后躬身站着无数人,她却弯腰,与她平视,摸摸她的头,说她是温家的孩子,她要带她回去。
也是那段时间,她骤逢噩耗,眼皮哭得睁不开,这位老人将龙头拐杖放下,剥了热鸡蛋覆在她的眼皮上,跟她说人死如灯灭,相遇一场,便是缘分,这就是红尘的残忍之处。
她做得太好,太逼真了。
温禾安不是蠢到看不清长老院的态度,不是从来没有给自己准备过后路,只是她觉得时间还早,觉得自己有实力不至于如此快被放弃,她要追查禁术,要为阿奶报仇,要弄清中毒之事,也为了那一点从始至终虚妄的,写满利用的“真心”,这些注定了她要长时间待在权利漩涡的中心。
况且,既已入局百年,想要毫发无损地从那滩浑水中抽身出来,绝不容易。
因而阴差阳错,被一步步推着走到了今日。
走到了这场巨大骗局的边缘。
这么说来,归墟中生死一遭,竟冥冥之中成了她破局的生机,实在太过荒谬。
温禾安心中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路往下沉,又像是悬空着飞速下坠,最后在某个瞬间,终于触到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琉璃碎裂的响声,四分五裂,碎为齑粉。
温流光站在不远处问她:“这就是你百年来追求的真相,够详细吗,满意吗?”
一种从所未有的愤怒,骤然升腾起便再也压不下的杀意从温禾安心底生出来,一路爬上了她清澄的眼睛,盘踞起来,蓄成了一点像被熏到的红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冷静,冷静到一时间接收如此冲击人心的真相也依旧不见颤意:“知道为什么吗。”
温流光看向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