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也够不到的那个人的衣角。
现在,这只手又伸向了他。
它伸向自己的痕迹就像是在赤|裸裸地嘲笑他的愚蠢和卑微——
亚麻色短发的少年猛地转身向着远方跑开。
他毫无目的地冲着前方疯狂地跑着,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刮着他干涩的眼角一阵阵刺痛得厉害。
剧烈的跑动让他粗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困难的痛苦却怎么压不住那一簇在心底逐渐壮大灼烧成一片的苦涩火焰。
那个家伙居然在施舍他!
他怎么敢——
明明都一样是勤务兵!都一样是最底层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同情施舍他!
……
对啊。
他们都是一样的啊。
为什么他就可以被那么多人保护着宠爱着?
亚麻色短发的少年奔跑着的脚步一点点放慢了下来,他的脸上一点点露出恍惚的神色。
如果他和那个叫艾伦的少年从一开始就换了位置……
如果当初成为这个辖区勤务兵的是他……
如果从一开始待在那个人身边的人是他……
亚麻色短发的少年死死地捂住脸,眼角无法抑制地抽搐得厉害。
缺乏的氧气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数奇怪的念头着了魔一般在他脑中不断翻滚旋转着,让他那张捂在手指之下的脸扭曲得厉害。
没错。
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他可以代替他站在那位兵士长的身边。
……
无论使用怎样不堪的手段,他会得到那家伙拥有的一切!
…………
……………………………………
一切的记忆渐渐隐入黑暗,而他的意识却随着离去的回忆缓缓地从黑暗中苏醒。
亚麻色的长发散乱地撒落在石砖上,石砖那冰冷的寒意浸透了他贴在地面的脸颊,刺激得他贴在冰冷地面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刺痛得厉害。
他的身体以不自然的姿势侧躺在地上,被反扭着绑在身后的手腕传来一阵阵的麻痛感。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他的眼前,一只漆黑色的长靴微微倾斜着压在另一只脚的上面。
他微微抬眼。
漆黑色长靴的主人皱着眉,那双如无机质玻璃珠的细长瞳孔居高临下地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