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道:“她之所以会同意让你出任总教头,我想无外乎三层考虑。第一,这个职务不掌兵权,不涉朝政,无关派系与争斗。”
“这倒是。”程务挺点头,“还有呢?”
“其二,让你在洛阳眼皮底下晃悠,远比将你搁置在长安更加值得放心。”
程务挺嗬嗬的笑了两声,点头,“没错,这是她的性格。”
“其三,我认为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薛绍说道,“她很重视尚武台,同时也心知肚明,你的确是出任总教头最合适的人选。不管你信与不信,她比你想像的更有肚量。往日的那一点恩怨,早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散了。时至今日我再跟你说一次,程齐之的死真的不关她的事。非但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也没想过要置令郎于死地。”
听完这些话,程务挺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很久。
“不急着答复,你可以多考虑几天。”薛绍道,“就在我府里歇着,哪里也不用去。考虑清楚了,你再告诉我。”
说罢,薛绍起了身。
“少帅。”
“说!”
程务挺抬起头,满脸迷茫又带着一丝渴望的看着薛绍,喃喃道:“我这样的废物,真的还能胜任尚武台的总教头吗?”
薛绍笑了。
眼前这个程务挺,就像是一根早已熄灭了的蜡烛。他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为燃烧出光亮而生,而是他已经太久没再遇到一个,可以将它点燃的火种。
这样的程务挺,激将或者劝慰或许都没有用。薛绍却知道一个,可以将它点燃将它激活的办法。
于是他说道:“恶来,有件事情你应该不会忘记。至从回到长安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
“是,我知道。”程务挺点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干什么都会牵连到你。所以我闭门不出什么人都不接触、什么事情都不参与。我一直吃喝等死,真到了埋入黄土的那一天,便是给了你一个交待。”
“既然你的命都是我的,那你就得听我的。”薛绍说得很淡然,“十日后,你去尚武台出任总教头,这不是商量。行,你得去;不行,你也得去!”
程务挺死盯着薛绍,眼珠子都不挪一下。
薛绍站定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看。
两人就像是森林当中狭路相逢的一对猛兽,对着眼相互瞪了很久。最后,薛绍看到程务挺的眼眶中泛起一片迷朦,也有了一丝活人该有的气息。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