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季听还是起身朝司礼监走去,她昨日一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嬷嬷劝她的话,可临到天亮,她还是想把银子找回来。
她这回是真伤申屠川的心了,也就没资格再求他原谅,等把银子找回来之后,她便安安分分的待在凤栖宫,再也不给他添麻烦了,若他需要一个傀儡太后,那她就老实的去做就是了。
季听一路上丧眉搭眼的想着事,转眼就到了池塘边,池……塘呢?她看着已被填成平地的池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几个正在将地轧实的太监行礼。
季听微微张着嘴,半天才想起来问:“怎、怎么填上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是督主大人的意思,说是早些填上,也省得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打扰。”一个太监擦了把汗,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他竟已讨厌自己到如此地步,季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平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脸沉默的往凤栖宫去了。
嬷嬷早起看不到季听,正是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看到她回来了,当即一脸惊喜:“娘娘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莫非是放弃了?”
“没,你给我搬把椅子,我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季听丧眉搭眼道。
嬷嬷忙去搬了椅子过来,季听坐下后眯起眼睛,不知是今日阳光太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只晒了一会儿,眼睛便有些出汗了。满脑子都是这些年跟申屠川的点点滴滴,她这才发现,原来从第一次见面起,关于他的每一分记忆都那么清晰。
她轻轻叹了声气,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正当眼泪要掉下来时,突然听到背后一声轻咳。她顿了一下,扭头看了过去,只见林琅拄着双拐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季听忙搀扶他坐下。
林琅不好意思的笑笑:“奴才方才听人说娘娘在院里晒太阳,想着许久没见娘娘了,便来找您说说话。”
“……抱歉,我这些日子疏忽你了。”季听一脸愧疚。
林琅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娘娘不必如此,您是这个世上对奴才最好的人,您只要好好的,对奴才来说便是最好的事。”
季听笑笑没有说话。
林琅看了她半晌,轻轻笑了一声:“娘娘还在为督主心忧?”
“……看来这事儿传得是挺广的,你一个整日躺在屋里养伤的人都知道了。”季听有些无奈。
林琅安慰她:“娘娘不必太过担忧,督主或许只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