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那样子很像要靠富婆接济的小白脸子,一心想知道人家的财产数目。
费霓摇摇头:“无可奉告。”
费霓跳上自行车,脸贴着方穆扬的后背,“你穿这么些,真不冷么?”
“冷,能不能再贴紧些,让我暖和暖和。”
费霓嘴上嗤了一声,抱他又抱得紧了一点。
方穆扬骑车去副食店,买了三个午餐肉罐头,准备给他父母邮过去。
那三个罐头包起来也不大,看起来不值得辛辛苦苦邮一趟。
费霓问:“你要不要再买一些点心?我还有粮票。”
“差不多得了,我爸妈现在已经能拿工资了,挣的不比咱俩少。我能有余钱给他们买罐头,对他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惊喜太大,我怕他们承受不住。”上次,他爸来信告诉他,他们已经能拿工资了,不用再每个月只领十来块的生活费。虽然这工资远比不上十年前,但比他和费霓是只多不少。
方穆扬没告诉费霓,他父母打小对他最大的期望就是不要惹是生非,败坏门风。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他下乡的第三年,终于能跟他父母取得联系,他把原来准备自己享受的豆腐干咸鸭蛋连带着从老乡那儿借来的小米红枣给他父母邮了过去,他爸马上回信一封,极其委婉地劝诫他不要偷老乡家的东西。随信一起来的还有一张汇款单,大概是让他补偷东西的窟窿。
因为他父亲的来信都要经过审查,所有措辞都是斟酌再斟酌过的,一般人看那封信,只能看出让他追求进步的意思,但方穆扬受他老子教育多年,一眼就看出了深意,想到老头子都这功夫了,还有心情磨炼字句,让他好好做人,说明并没被生活打倒;还有脑力猜度这小米红枣是不是他偷来的,说明也没怎么受饿,饿到极致是顾不上这些的。于是心安理得的取了钱还了小米红枣的账,又去公社下了顿馆子,吃完给他老子寄了一封信,信上说寄去的东西都是老乡为感谢他画年画送给他的,感谢父亲从牙缝里挤出钱来让他改善生活,公社饭馆的烂肉面和干炸丸子很不错,丸子他一个人吃了两碟。他父亲大概觉得逆子比自己过得要好得多,再没给他寄过钱。
“你啊,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费霓从自己大衣的包里拿出钱和粮票,又买了一些面包,“你这次多邮一点,省得下次再跑一趟。”
“你这个儿媳怎么比我这个儿子还孝顺?”方穆扬笑着说,“我并不会少跑一趟。你给他们邮这么些东西,他们便不好意思不给咱们邮了。到时候我还得来邮局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