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随着前方雪枭双翅的扇动越发凌冽，雪花像刀刃般将李长清脸颊刮出几丝鲜血。

李长清一手持刀，一手将背上白辞鸢往下扶了扶，用身子挡住刮来的阵阵寒风，双目凝视如巨大鹰隼般的雪枭，微微弯曲膝盖，准备随时爆发。

巨型鸟妖升至高空，如鱼鹰入海般直刺而下，留下一道虚影如线，李长清抡刀如月，在头顶划出一片雪域真空。

狂风大作，风雪漫天，不知二者是否相撞，但白辞鸢已然看不清梦中情形，只觉得天地一片旋转，再睁眼已是自家闺房，窗外天朗气清，偶听虫鸟叽喳。

再一摸脸，摸到一串冰凉，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

……

李长清凝气收功，睁开双眼揉了揉眉心，不由得叹出一口气，看向桌上平安刀亦是有些情绪不明。

沉下心稍微恢复情绪，抓起长刀跨在腰间，抬手推开了屋门。

“这梦千秋功法也太诡异了……怪不得无人敢练无人能练。”

还未出院子，就见到白濛濛端着早膳过来，小脸有些呆滞，直到被李长清在脑门上弹了个板栗才会回转心神。

“姑爷，早饭。”

李长清有些好笑地捏了捏白濛濛的脸蛋，看来这小姑娘还是和前世一样，自已随便说的一句话都会放在心上。

昨晚不过逗了她一下，这诚惶诚恐的样子实在可爱。

“来，你陪姑爷我吃。”

“啊？”

“张嘴，啊——”

勺子伸到白濛濛粉嫩唇边，催促着她开口。

白濛濛脸色一红连忙退后说道：

“姑爷是姑爷，奴婢怎么能让姑爷喂呢？这不行的。”

“姑爷的话都不听了？”

李长清故作凶狠瞪着白濛濛，直到她战战兢兢张开嘴，才恢复笑脸。

“对嘛，听话。”

勺子放在白濛濛嘴里看着她乖乖吃下，才重新舀了一勺吃了起来。

嗯，少女清香有些甜。

白濛濛见自家姑爷和自已吃一碗粥，还用一个勺，羞得抬不起头，心中却似乎又有些窃喜。

想起昨晚那场奇怪的梦，白濛濛心中又有些心疼。

趁着李长清左一勺右一勺，白濛濛悄悄看向李长清微微敞开的胸口。

还好没有伤，看来真的只是做梦而已。

但是那梦感觉好真实，李长清即便是在梦中受的伤，都好像伤在了自已身上。

心疼的同时轻轻捏着李长清的手臂，像是给他放松着肌肉，又像是带着柔情的爱抚。

李长清看在眼里，虽不知白濛濛心中所想，但此刻亦是有些开心。

江湖险恶，世间穷凶，有佳人陪伴，纵千万难，吾往矣。

一碗粥菜很快吃完，李长清逗了逗白濛濛，神清气爽出了白家宅子。

有些奇怪的是，今日白辞鸢终于没有跟着来了，李长清暗暗松了口气。

梦终归是梦，前世也不会是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