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夺权(2 / 2)

逐鹿大唐 十年卧雪 2527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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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高尚向前两步,朝着所有人施礼道,“既然事关右骁卫,那就应当请御史定夺,不然,若是错手打死了嫌犯,这有的话,可就说不清了。”

“你!”王承礼脸色铁青,“你胡言!”

“苗发,你可曾唆使过苗二十七,袭击右骁卫?”

“无有此事!”

“是你!就是你对我说,要给裴冕和李缜一个教训,你还告诉我,李十九娘已经离开了,可以放心去打砸!结果人家就没走!”苗二十七大声嚷嚷,嚷得王承礼脸色惨白。

“苗二十七,你不要血口喷人!”苗发喝道,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风度,“还有,李缜勾结裴冕,抢掠别家佃户,也是事实!”

“我血口喷人?!这些都是你的算计!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吞掉刘奉仁留下的铁矿,还有盐池!还有这些佃户!都是你唆使我,将他们赶走的!”

高尚听到这,不禁摇头叹息。

“苗发,人证物证俱在,还不从实招来?”杨齐宣早就等着审苗发来出口气了,此刻哪里还会给苗发辩驳的机会。

“我无罪!”苗发立刻顶撞回去,“苗二十七郎疯了,他的言语,不足为证。”

“你才是疯了!你全家都是疯子!”苗二十七郎说着,竟是暴起,就要去打苗发,所幸公人们反应快,立刻将他死死压住。

“将人犯押下去!”王承礼下令休堂。

“慢着,此案涉及右骁卫,按律,可不能由你河东郡单独看押。”高尚出言制止。

“你!你又想如何?”王承礼气得脸色铁青。

“很简单,由河东郡衙与采访使公廨,共同看管案犯苗二十七、苗发。”

“府君,难道,你认为,这么做不方便?”李缜讥讽道。

“你!”王承礼腮帮鼓起,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然而无论他如何生气,却终究拿李缜无可奈何,因为这一次,李缜做的事,皆是堂堂正正,毫无破绽!

苗发和苗二十七郎被带了下去。王承礼拉了拉官服:“退堂。”

“且慢!”李缜又叫道。

“李缜,你还想做什么!”

“裴冕是否抢掠佃户先不谈,但有的人,却是真的抢掠刘奉仁的佃户,为自家耕种。甚至,为了逼迫这些佃户听话,还闹出了人命。”李缜说着,又拿出一沓状纸来,“属下恳请府君,查明王、苗两家掠夺佃户,强占刘奉仁被没收之田地的案子!”

“王府君,我这次来河东,别的没看见。就是这失去土地的农人,见得多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这河东郡,将不得安宁啊。”杨齐宣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所以,这隐田匿户之歪风,该杀绝了。”

“容某先去更衣。”王承礼道,而后起身离去。

李缜也和高尚离开了正厅,站在廊道处透气。

“这次,真是酣畅淋漓,王承礼是一败再败啊。”高尚笑道。

“是,他们该认输了,我们也该想想,开什么条件。既能让我们满意,也能让他们不至于拼死一搏。”李缜道。

“你说,岩风别业如何?”高尚问,“还有苗发私吞的那几个铁矿。”

“十三郎之意,是在这别业中炼铁?”

“岩风别业位于半山腰,里面有溪水流淌,如果截断山道,还可以将山腰以上的山洞据为己有。这跟梁武帝沉兵于湖,是一个道理。”

“这别业现在在谁家手里?”

“裴延龄。”高尚道。

“二位,敢问能否借一步说话?”苗长史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躬身问道。

“府君让你来的?”高尚问,

“是、府君想请两位到后院说几句。”

“有劳长史,去请府君过来。”李缜道。

李缜之所以将几大家族隐田匿户的事当众说出来,其实就是为了给王承礼等人施压,好迫使他们答应自己的条件。因此,悄悄话是一定要说的,只不过,也必须让王承礼清楚地意识到,是李缜给了他自救的机会,而不是他有自救的能力。

“这?”苗长史欲言又止。

“听懂,还是听不懂?”高尚冷笑着问了句。

“是,是。”苗长史退下。不多时,就拉着王承礼过来了,王承礼脸上,挤着僵硬的笑容。见了李缜和高尚,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不知府君欲对我俩说些什么?”高尚问。

“哈哈,不知李郎和判官,是否知道,这河东郡每年的赋税,有多少是出自编户,有多少是出自这几大家族?”

“河东郡一直在按照永徽三年的账籍来收税,王府君,你说可笑不可笑?”李缜不答,而是另起一个话题。

“哈哈,两位需要政绩,好衣锦还京,披红衣紫。某能理解,只是子曰:‘虚则倾,中则正,满则覆’。这追查隐田匿户,不是不好,就是会动了几大家族的核心利益,若是他们群起反抗,就得请王大夫发兵平乱。如此一来,就算叛乱平定,等待你我的,也是追夺告身,流配千里啊。”

李缜和高尚都不说话,仅是微笑着看王承礼,他们占有主动权,因此无需着急。

王承礼本是想等两人发话,而后自己再讨价还价,以减少损失的,但怎奈,两人却久久不开口。无奈,只好亮出底牌来。

“所以,王某愚见,不如各退一步,几大家族让出侵吞刘奉仁的所有田产,还有原本属于刘奉仁的佃户,让他们成为编户。这括户一千,可是大大的政绩。参军凭此批红,也并非不可啊。”

“你哄孩子呢,现在还有数百户编户,在等着刘奉仁的地。”李缜丝毫不给王承礼留情面,“如何还有多余的地,来给予这些被赶走的佃户?”

“这五十亩当一百亩,可是百年来的规矩啊。”王承礼大惊,但仍不忘以长辈的口吻说教,“我说李郎,你就是太实诚。分地的时候,为何要具体的数字都写得明明白白呢?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嘛。”

“你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李缜道。

“啊?为何?”

“因为数性至纯,从不有虚。”李缜道,“一加一永远是二,四乘四永远是十六。国朝之所以兴盛,靠的,就是这数性的至纯至实。一等于二,当然可以掩盖问题,但它却是以,腐蚀国朝的根基作为代价。一旦这根基损坏殆尽,你我,还安能在此安坐?”

“幼稚!”王承礼一挥手,“天下一十五个道,人人皆是如此,你能做得了什么?你能改变得了什么?!”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李缜不想跟王承礼讨论这历史的兴衰,仅想讨论如何解决这些佃户的吃饭问题,“你只需要解决,这些佃户的吃饭问题。这才是你作为一个太守,应该做的事。”

“你想如何?”王承礼嘴唇颤抖地问。

“给他们土地,并同意我先前,开办纺织作坊的提案,还有,库房里的财帛,当优先用于解决与这些佃户的事项。”

“府君好好想想,御史可没什么耐心。”高尚在一边旁敲侧击。

“好。全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