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没几天了,邓文芳也在着急。尽管金玉珍给了二十元钱,肉也给备好,可年后又怎么办?
小丽开学要用钱,春耕的菜苗,家里的日常开支都要用钱,靠省吗?太不现实。
邓文芳记忆犹新的是柳发清在屋时常说的一句话:节流不如开源。
可没有柳发清在身边,一个女人家如何开源?一度有段时间,邓文芳又想起了离婚,可柳发清从监狱里写给她的信,又让她坚定了等待柳发清的信心。
贩卖板椽,对邓文芳来说绝对是好消息,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贩板椽这事,金玉珍完全可以自己搞,可偏偏让她来干,不用说,这是金玉珍变相在帮她。
当天下午,金玉珍便到了邓文芳家,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邓文芳惊炸了眼,很不自信:“玉珍嫂,我…我能行吗?”
“咋不行?谁规定做生意是男人的事?咱们女人照样能干成。”
“那…那我需要准备些啥?”
“呵呵!文芳,啥也不用准备,本钱我们给你垫上,你放开手脚干就是了。”
邓文芳还想再问些什么,金玉珍直接阻止了:“文芳,没有退路了,只有硬着头皮上,别再担心这担心那的,放心,你还有我们呢。”
金玉珍走了,邓文芳激动了好一阵子,晚上睡觉还梦到大把大把的大团结向她飞来。
腊月二十一,邓文芳起了个大早,开了门,只见院子里铺满积雪,天空中雪花虽然
在断断续续飘,可已没有头一天那么大的风了。
邓文芳喊醒小丽,给小丽备了一件棉袄和棉鞋,打了个包袱背身上,娘俩都用围巾包着头,只露出眼睛。
关上门,邓文芳便拉着小丽踩着积雪出门了。
绕到大路上了,见那些卖菜的农民包裹得严严实实,拉着架子车在赶路,路上车辙碾过的痕迹清楚可见。
邓文芳心里充满了对贩卖板椽的向往,脚底下越走越有劲。
到了邓中夏家门口,房门紧闭,邓文芳便喊道:“爸,开门。”
睡得正香的邓中夏还以为在做梦,听到邓文芳喊第二声,确认是邓文芳时,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准没好事。
邓中夏麻利地穿好衣服往门口走,边走边应了一声。
到了门口,猛地拉开门,向门外瞅了瞅,除了邓文芳和小丽没别人。
邓文芳娘俩的包头围巾上星星点点还有少许雪花。
“来,赶紧进屋。”
邓中夏紧张的样子,就像文芳被人追着躲难一样。
关上门,邓中夏着急问道:“文芳,屋里出啥事了?”
“没出啥事呀!”邓文芳很是好奇,邓中夏看起来咋这么紧张害怕。
“那你们这是…?”
“哦,是这样,玉珍嫂子给我找了个出路,让我去他们加工厂贩板椽,小丽我就没时间带了。”
“贩板椽?就你?”
邓中夏眼神中满是疑惑,不放心道:“东泉也答应了?”
邓文芳点点头,目光移到小
丽身上道:“就是小丽,爸,你得辛苦给带几天。”
“哦,那就好,有东泉帮忙就让人放心了,他可是个行家,保管只赚不赔。”邓中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拉着小丽手道:“小丽在我这里,你放心去干,年内没有几天了,抓紧挣几个钱。”
“嗯,我知道。”
邓文芳将小丽送到邓中夏那里,委托邓中夏代管,那可是十万个放心。
邓中夏听邓文芳说贩板椽,高兴得没办法,有程东泉把关,想不赚都难。程东泉是谁呀!十七八岁就偷偷到三岔河桥上倒木头贩板椽,现在又开电锯房,弄板椽的事谁能有他门清?
何况,还有金玉珍给出谋划策,邓文芳摆脱贫困那可是指日可待呀!
邓中夏面带笑容道:“文芳啊!你是遇到玉珍和东泉这样的好人了,把明知自己能干的肥生意让给你,你可要多操点心,多学多看。”
“嗯,爸,你放心,我知道咋干。”
邓中夏见邓文芳热情高涨,信心满满,他当然放心,不过,他更放心金玉珍和程东泉,主意是金玉珍出的,肯定会想尽办法让文芳赚到钱。
小丽交代给了邓中夏,邓文芳了无牵挂,径直去了加工厂。
到了加工厂,程东泉和金玉珍还没有来,艳霞这几天生意特好,老支书催着她早早来开门了。
见邓文芳这么冷的天蹲在加工厂门口,艳霞便好奇道:“文芳姐,你蹲门口干啥呢?”
邓文芳赶紧
起身,搓着双手笑道:“我等玉珍嫂子。”
“哦…”
艳霞开了门,推开门便招呼道:“文芳姐,进屋来,外头冷。”
金玉珍和邓文芳的关系,艳霞搞得一清二楚,便没再追问邓文芳找金玉珍啥事。等邓文芳进了屋,艳霞只顾收拾打浆机去了,就没再理会邓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