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泉哥的项目还可以再拓展。”

“怎么拓展？”邓文芳问。

“这个嘛！我明天先去看一看，帮他做个策划。”

“那行，发挥你的聪明脑子，东泉哥他们那么无私地帮咱们，咱们也该为他们做点啥。”

“嗯。”柳发清回头看了一眼问：“小丽呢。”

“回她房间睡了。”

“哦…”

柳发清顺手关了灯，屋里漆黑而平静，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文芳着急道：“小丽可能没睡着呢，你…你等一下，哎哟…轻…”

……

柳发清在监狱里养成了早起的习惯，鸡叫头遍就睡不着了，穿起衣服在屋里转悠。

邓文芳懒洋洋地转过身，含羞笑道：“

咋不多睡会？”

“睡不着。”柳发清走过来坐到邓文芳身边，替她掖了掖被子，轻抚着她头发，万般爱怜。

文芳拽过他手放自己脸上，幸福地闭上双眼，等这一刻等了七年，她要好好感受这久违的温度。

柳发清向麻黑的窗外看了看，深呼吸一口，再一次目光依恋地看向邓文芳。

“文芳，跟你商量个事。”

“嗯？啥事？”

邓文芳沉浸在幸福中，眼睛都懒得睁开，咬了咬嘴唇。

“文芳，我想出去一年。”

“出去！”邓文芳惊讶，睁大眼：“去哪？”

“深圳，广州，我想去这些发达地区走一走看一看。”

“啊！去那么远！”

邓文芳虽没出过省，可从何四宝这些商人口中，她多少听到过一些，至于广州深圳离上元乡有多远，她没有任何概念。

“是啊！是有点远，改革开放以来，深圳广州这些地方创造了很多奇迹，那边节奏快，创业机会多，你还记得跟我一起插队的小毛吗？”

“记得呀！个头不高，胖胖的一个小伙子，他不是上了煤炭学校当了煤矿干部了吗？”

柳发清抚摸着邓文芳脸庞道：“学校刚毕业，他是当了干部，五年前他就辞职下海去了深圳，现在在深圳开发房地产，混得风生水起的。”

“看不出来呀！小毛这么有出息，你的意思是你去找他？”

“嗯，我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呢？”

“不，发清，我舍不得你。”说着，

邓文芳使劲拽住柳发清的手撒娇：“你刚回来又要走，我咋办？还有，东泉哥和玉珍嫂子诚心邀请你，你咋跟他们说？”

“好了，别赌气了。”柳发清轻拍了拍邓文芳手：“我出去一年，要是有适合我的机会，我再回来把你和小丽带出去，要是混不下去我就回来了。沿海发达地方机会那么好，我不想错过。”

邓文芳眼角泪水滚落在柳发清手上，柳发清感受到她的不舍，长叹一口气道：“文芳，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你和小丽，我答应你只出去一年，能不能混起来我都会回来。”

邓文芳松开他手，坐起身，擦了把泪道：“好，我答应你，我知道，要不允许你出去，你这辈子都心不甘。为了我，你已经放弃了吃商品粮当干部的机会，我不想成你的拖油瓶，出去了好好干，混不下去了你随时回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都是幸福的。”

柳发清喉咙哽了哽，一把将文芳揽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辈子唯一对不住的就是眼前的邓文芳了。

几声鸡叫后，天渐渐变亮，柳发清轻抚着邓文芳肩头道：“我去木器厂等东泉哥。”

“太早了吧！”邓文芳不舍地仰望着他脸庞。

“没事，我早点去先四处看看，也许能给他一个好的建议。东泉哥肯干能吃苦，可现在光靠攒闷劲不行，要动脑子，意志决定行动。”

柳发

清一套一套的道理，邓文芳听不大懂，可他相信他这个男人，脑子绝对够活，而且今非昔比。

“那…好吧！你先过去，我等小丽上学走了就来了。”

柳发清抿嘴一笑，轻吻邓文芳额头便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