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追太阳 佚名 5789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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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们谁能送出这份大礼?

李淑一和王莹追都没追上,说好为小霞开容打扮一番再送她去的。她却大清早独自提着皮箱,把自己送给了新郎。

李正阳与郑小霞的婚礼办得简单之极又热闹之极。

在正阳学校的厅堂内,前来恭贺的朋友们免不了送上一份礼物。只有方甜甜空手来贺,柳书润见状便半开玩笑的说,甜甜,你也太小气了。我们这些人中,就数你是大财主,你怎么能两手空空来贺?

方甜甜说,何兄有所不知。我其实早给他们二位送过大礼了。

何衡发笑问,大礼为何物?

方甜甜淡淡的语调却透出掩不住的大气,说:我把师妹送给了正阳,我把正阳送给了师妹。试问,你们谁送得出这么一份大礼?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大家久久作声不得,沉默良久后,场中突然掌声哗然。

婚礼现场的气氛被方甜甜一惊一乍之后,突然变得异常疯癫。大家比着劲地把李正阳与郑小霞一顿猛灌。

一旁的柳书润逮个空对陈静怡说,静怡,我妹妹不能再喝了,你还不快去救救她?陈静怡瞪一眼柳书润:我为什么要去救她?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

柳书润说,你们是好朋友嘛。

陈静怡说,那是从前。女人一结婚,从前的一切就打了句号。我不再是她的贴心好友了。所以,她今天喝死我都不心疼。

柳书润望着陈静怡点点头:陈静怡,我第一次发现,你一点没有测隐之心。没有测隐之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柳书润说完就走开了。陈静怡却追上去:柳书润,你说说清楚……

被邀请到场的王春和,那天的酒力也似乎特别好。只见他端着酒杯到处找人碰杯,每喝完一杯便会重复一句话:好,真好……

婚宴结束后,王春和喝醉了,他笑着在隔壁的沙发上睡着了。小霞搬了一床被子,叫王莹给他盖上……

李正阳与郑小霞结婚后不久,在法国勤工俭学的成笑宇回长沙。老朋友久别重逢,自然别有一番感慨。李正阳、郑小霞、柳书润、方甜甜、戚家和、陈静怡等一群老友相约岳麓书院。

门前,成笑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岳麓书院,望着“千年学府”的书匾牌下,肃立仰望。他感慨:“都说一恍千年聚点滴历史。一大段的历史,才凝聚一点文化,这里是中国千年文化之地,虽然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但其中的分量,谁能称量?”

众人进入书院。来到正门,门联大书“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柳书润问:“于斯为盛,能不能说也说了如今的我们?”

郑小霞笑着说:“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千年学府才敢这么说。”

李正阳却肯定书润:“为什么不?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谁知今后就不是你我之辈?”

戚家和接过话,:“对!谁领风骚还不知道呢,看谁笑到最后。”

这话,一下把大家的眼神聚过去。戚家和却看一眼方甜甜,啥也没说。

岳麓书院讲堂边,大家不约而同都站住了。成笑宇盯着那两把座椅:“站在这儿,想想当年,朱熹、张栻、王阳明、王船山这些先贤巨儒,就曾在那个讲台上传道授业。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曾坐过曾国藩、左宗棠、谭嗣同、魏源这些学生……”

郑小霞招呼着:“来来,都坐下,体会一下。”大家席地坐下。

郑小霞点头说:“嗯!感觉不错。可惜呀!就缺上面坐个老师了。”

对不对?戚家和仰头说:“那上面谁敢坐?那可是朱熹、王阳明讲课的地方。”成笑宇笑道:“是啊!我们没赶上好时候,要不,也能一睹圣贤风采。”

这时,身后传来李正阳的声音:“其实,老师还在!”大家回头一看,才发现李正阳还站在众人后面。李正阳走上前手一指:“真正的老师。”手指的方向,是轩廊外檐明间匾额上“实事求是”四个大字。

戚家和疑惑道:“实事求是?”

李正阳:“对,实事求是!多少饱学先贤,都对此有过共识。到了东汉留下这四个字,成了岳麓书院的精华,成为湖湘经世致用的根本所在。我建议,今天我们就在这,对着这块匾,实事求是分析:我们该走一条怎样的救国救民之路?”

李正阳继续说:“留法的蔡和森、冯杜鹃等会友坚决主张组织共产党,走俄国式工农革命的道路。也有人主张走欧美的议会道路,还有人主张以教育为工具走温和社会的改良道路。”

柳书润说:“我个人赞成正阳与向、蔡的主张,组织共产党,推翻旧政权。”

郑小霞接上:“我也支持。”

有个叫齐和平的小伙子一直跟着,没说话。他说铁路工人,是正阳的追随者。此时,他也真诚地说:“我们工人,走俄国工农革命道路,肯定说最好的……”

戚家和:“我觉得走欧美式的议会道路也好,民主社会、免除暴力嘛。”

方甜甜抢话:“你不是主张先去做官再来救国的吗?”

戚家和尴尬:“嘿,世界在变化,人也是要变化的嘛,此一时彼一时也。”

柳书润抢过话说:“议会的立法,事实上都是保护有产阶级的,工农哪能得到利益。在中国,议会道路是行不通的,只有俄国式的工农专政办法,才可以改造中国。”

戚家和又变:“那我也赞成走俄国式工农革命道路。”

方甜甜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咦,这一会的功夫,世界就变了吗?你变的也太快了。”

戚家和轻描淡写地说:“嘿,人的思想是在不断的变化的嘛。”这时,李正阳看着方甜甜,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有讲的必要吗?”

郑小霞马上支持跟上:“当然有必要了,大家正洗耳恭听着。”

方甜甜是永远的坚持:“我很难改变,我还是主张走教育救国。”

郑小霞:“教育救国是好,可行不通啊。家父用了毕生的精力想从教育走出一条路,结果只有失望。办教育要有钱、有人,要有机关,可钱在资本家手里。”

齐和平太了解底层工人,他接着郑小霞说:“主持教育的也是资本家或是他们的代表。”

方甜甜望望大家,一脸消沉。

本来是很愉快的一次重逢,却很快因为李正阳与成笑宇的主义之争而蒙上了阴影。争吵之中,双方言词越来越尖刻。争辩本来就是两人的强项,争来争去不但没争出个输赢结果,反而把多年的兄弟情份伤得鲜血淋漓。自此以后,李正阳与成笑宇再未见面。曾经的“湘江三才子”到此破裂。只剩下李正阳与齐钢两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在以后的革命生涯中并肩战斗,斗志弥坚,友谊弥深。

在此期间,李正阳与远在法国的齐钢始终保持着书信来往。准确的说,是与齐钢、冯杜鹃保持着书信来往,因为他们到法国不久就很快结合了。齐钢与李正阳通信时,都是以俩夫妻的名义和口气书信来回。信中,齐钢夫妇首次向李正阳建议,应该尽快在国内成立中国共产党,大洋彼岸两个好友再次一拍即合。

一周后,长沙湘江边。

方甜甜提着皮箱独自走向轮渡,独自站在甲板的一角。她眼里噙着泪花,忧郁惆怅,不停地喃喃:“结束了,理想青春;再见了,同学同伴……”

方甜甜眼里噙着泪花,忧郁惆怅,依然喃喃:“长沙、上海?上海、长沙?湘人梦未醒,我踏晨露行。江面茫茫何所见,汽笛呜咽三两声。一声长叹,谁知我心?”

“我知你心,甜甜……”方甜甜突然转身,一看戚家和向她靠近,顿时厉呵:“你来做什么!”

戚家和:“我……我来送送你呀。”

方甜甜:“你送我?我要你送了吗?你配送我吗?”

戚家和:“斯咏,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方甜甜:“你的心不是一直在追求不同的女人吗?追别人成泡影就来找我,是吧?滚!”

戚家和:“不,我对天起誓,两年前,我一认识你就就被你的美貌和才气所征服。”

方甜甜:“哼,又是世界变了,思想也变了,像你昨天的政治立场,一摇三变……”

戚家和:“斯咏,我那是为了追随你。对你,我永远都不变。我现在开端很好,从北京下到湖南省立公署督办,也可申请去上海做督察……”

方甜甜:“戚家和,用你家祖业层层买通,你不觉得悬而不实?有没有一点羞愧难当?你走,你走开,我恶心。”

戚家和:“斯咏,我是真心的,我甚至准备陪你去上海……知道你在李正阳那里很失意,无论用什么手段我将在权势上超过他。他们那低浅的幸福,我能给你。我来温暖你,我能爱护你……”

骄傲的方甜甜被他羞得体无完肤、愧疚难当。突然,她跳起来,歇斯底里喊着:“你走不走?你走啊……”手中的皮箱猛然就朝他脚下砸去……

戚家和跑跳几步总算没被砸中,躲过一劫。他突然一变,跳起来吼:“你——你怎么动真的……不识抬举的女人……哼!”戚家和愤愤地、再没回头,走了。

方甜甜望着江对面,满脸是泪。一声呜咽的汽笛,似乎把她的梦想和情思彻底撕碎,她绝望地瘫坐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