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9 番外25(1 / 2)

再无今夏 眷希 16902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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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189 番外25

◎婚后日常(新增+大修)◎

1.待在家的一整天。

婚前还好一些, 婚后陈缘知和许临濯两个人的工作都比较忙碌,许临濯可能在公司待到夜里才回家,陈缘知则可能为了作品灵感不断续而通宵画画。

终于有一天两个人都没有工作, 可以在家休息。

陈缘知早上悠悠转醒,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许临濯。男人还闭着眼沉睡着, 脸庞离她极近。

陈缘知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神逐渐清明。

噢,对了, 今天放假来着。

陈缘知从被褥里伸出手, 轻轻点了点许临濯的眉心,指腹刚刚触上,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陈缘知有些意外, 看着缓缓睁眼的许临濯:“醒了?”

“是我吵醒你了吗?”

许临濯握着她的手, 轻轻摩挲, 抵在唇边,重又阖上眼, 声音还有些倦懒, 说话时,开开合合的唇瓣摩擦她手背:“不是……是我本来就快要醒了。”

陈缘知睁着眼看许临濯, 她很少在这种情况下观察他——因为许临濯一般都是更早起的那个。

女孩带着些清浅笑意的声音响起, 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许老师赖床。”

许临濯没有理会, 两根手指略微捏紧了她的手心, 眼睫轻颤了一瞬。

许临濯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你还嘲笑我。”

陈缘知挑眉:“我哪有?”

“我喜欢许老师还来不及呢。”

陈缘知故意伸手捏许临濯的脸, 动作很轻但却实在烦人, 许临濯被她捏得无奈睁眼, 伸手按住她后脑压进怀中, 陈缘知猝不及防靠过去,然后感觉发顶被人亲了一下,很温柔地。

许临濯低声呢喃:“……好了,再陪我睡一会儿。”

陈缘知定定地依偎在他怀里,突然觉得耳尖有些热。

两人磨蹭许久,上午的时光在床上消磨了大半,好不容易才起床。

陈缘知穿着拖鞋走进厨房:“今天我做早餐吧。”

她系上围裙,打开冰箱找食材,同时探头看西图澜娅西餐厅里坐着的许临濯,“你想吃什么?煎蛋和面条怎么样?”

许临濯洗漱完,看上去已经和往常无异,端正坐在桌边,朝她浅浅笑:“当然都可以。”

陈缘知抄起锅铲:“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两个人都不是会做饭的类型——准确地说,是不擅长做饭,对吃什么也一直持比较随便的态度,所以刚开始同居的时候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外卖。

直到陈缘知把临近家的外卖都吃得七七八八,吃得将近反胃,开始怀念家常菜的味道,才痛定思痛自己学着做饭。

因为许临濯晚上多数时候无法在七点准时回到家,所以晚饭是陈缘知做,午饭两人各自解决,早餐则落到了两个人里更早起的许临濯头上。

两人的做饭水平半斤八两,且都常常犯懒,所以如果达成一致,偶尔也会临时出门吃饭。

因为许临濯负责早饭,所以陈缘知很久没在早上下过厨了。

她拿着铲子站在烧热的锅前,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颇有点严阵以待的架势。

腰间忽然环上一条手臂,然后肩膀一沉,陈缘知被许临濯从身后抱住的一刹微微怔住,她转头看去:“干什么?”

许临濯抱着她,头抵在她肩颈,声音低懒,却带着笑音,像是刻意而为的缠绵:“清之,抱抱。”

陈缘知:“……”

陈缘知心里觉得这样的许临濯太过于可爱,脸微红,伸手推了推他:“快出去,不要捣乱。”

许临濯的回应是抚摸腰线的手掌和落在耳后的吻。

陈缘知腿软,她按捺着身体各处回应他的轻颤,却在下一秒被许临濯掰过脸,“许临濯……唔……”

过了好一会儿,陈缘知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推开:“蛋……蛋还……许临濯!煎蛋要糊了!!”

抱着她的人闷声笑,这才松手,陈缘知落荒而逃。

陈缘知把早餐端上桌的时候还记恨着他,瞪了对面翩然端庄的人一眼:“没有你的份。”

许临濯不慌不忙地弯起眼笑:“这样,没有我的吗?”

陈缘知扬起下巴:“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分给你一点。”

许临濯脸色不变,声音微软:“求你。”

陈缘知:“……”失策了,应该开个更苛刻的条件才对。

吃完早餐,许临濯收拾碗筷时问道:“今天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出门走走?”

陈缘知坐在椅子上看手机,闻言微愣,条件反射道:“……应该不出门?”

许临濯:“那要在家做点什么呢?”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思考许久:“花园里的花草好像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陈缘知嘴上说要学园艺,但按目前她的时间安排,恐怕到三十五岁都无法起步,相比之下,从小就帮许父打下手的许临濯反倒还更懂一些养护花草的方法,但显然也是闲情所致,一旦忙起来连自顾都不暇,怎么可能有时间侍弄花草。

于是花园虽有,但目前来看还是摆设,花园里只有一开始种下的一点花草和树苗,都是开发商送的。

许临濯:“之前都是请人修剪的,这段时间没有再请。你想亲自来?我以为你会嫌麻烦。”

陈缘知眼睛忽然一亮:“对,我想试试,而且正好你可以教我园艺!我一直想和你学一点!”

许临濯啼笑皆非:“我会的不多,谈不上和我学。”

陈缘知却缠上了:“不,学一点也是学。”

许临濯拿她没办法:“好吧,那我们现在出去?”

然而陈缘知是个体弱的,两人吃完早饭本就将近十点多了,出去没劳作多久就到了正午,烈日当头。

陈缘知看着满园子的杂草,阳光直射头顶,热气燥涌。她有些泄力地垂下手臂,许临濯注意到她的动作:“累了?”

陈缘知凑过去,靠在他身上:“嗯。”

感觉到背上传来压力,许临濯慢慢直起腰,脱掉一只手套单手揽住她,语气带笑:“要不要先回屋子里?”

陈缘知睁着眼看他:“那园子怎么办?”

除到一半扔在这里吗?

许临濯:“没事,我来就好,我把这一块的土填上。”

陈缘知回到屋子里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劲,又腾地坐起来,跑到厨房打开冰箱。

许临濯在园子里除草,阳台边忽然探出一道身影,他抬起头看去,下颌角晶莹的汗珠随他的动作滴落。

陈缘知趴在阳台边上,将手伸直,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浸着几颗冰块,澄亮的果汁漾开粼粼波光,像是缀了细钻,杯里泡着一团打碎的阳光。

许临濯的眼睫上沾了汗水,变得湿漉漉的,看着她的眼神淋漓,像刚下过一场雨:“给我的吗?”

陈缘知点点头,手臂撑在阳台上努力往前伸,应道:“当然了。”

许临濯往前一步,脖颈低下来,眼睫垂落,唇瓣含上杯沿。

陈缘知的目光凝在他的唇上,手腕不知不觉间僵了,她犹豫间,许临濯已经五指握住了她的手。

在阳光底下久待的人体表温度很高,握上去的一瞬,几乎将陈缘知的手背烫到,陈缘知条件反射缩手,却被许临濯不容置喙地握紧。

汁液顺着杯口滑入喉咙,陈缘知看着许临濯低垂眉眼喝水,脖颈间衔着的那枚喉结轻轻滑动。原本妥帖穿着的衬衫被汗水浸透,也许是嫌碍事,袖子也挽到了小臂,露出流畅峥嵘的肌肉线条。

他朝她的方向倾身垂颈,像是骑士虔诚地接受公主降于脖颈间的礼剑。

陈缘知忍不住咽了口水。

许临濯喝完,手掌往上一托,唇瓣被浸润得微微湿红,陈缘知眼睛都快看直了。

许临濯简洁道:“好了。”

他朝她弯起眼笑,语气温柔甜蜜:“谢谢清之。”

陈缘知机械地收回手臂,看着许临濯一脸的坦然真挚,越发觉得自己思想龌龊。

许临濯回了屋子里之后便进了浴室,陈缘知坐在书房里看电脑,她喝着冰饮,试图降火,眼睛梭巡间发现一直关注的游戏主播开播了,正好是一款双人冒险游戏。

主播说话时梗很多且很懂调动气氛,陈缘知很快就沉浸其中,专心地看起直播来,连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许临濯从她身后接近都没有察觉。

直到沐浴露和熟悉的香气漫至鼻尖,一个吻落在她脸侧。

陈缘知吓得一下子松开嘴里咬着的吸管,她睁大了眼睛看向头顶好整以暇看着她的人:“许临濯,你吓死我了!”

许临濯伸手抱她,笑眯眯地看着她:“对不起。”

这人道歉倒是很快。陈缘知抿唇,心跳平复,“你洗完澡了?”

“要睡个午觉吗?”

许临濯靠在椅子上,轻轻摇头:“不睡也可以。”

陈缘知了然:“那就是有些困了。”

许临濯笑了:“清之的阅读理解一定是满分。”

陈缘知:“只是命题为你的阅读理解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陈缘知催着他躺到床上,但许临濯却反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陪她看着电脑屏幕:“我没那么困。你刚刚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陈缘知的注意力被转移,她解释道:“是我之前关注的一个游戏主播,我在看他打游戏……”

许临濯看了会儿屏幕,眉梢微挑:“男主播?”

陈缘知:“……”

陈缘知:“你不准乱吃飞醋!”

许临濯似笑非笑:“清之怎么知道我要吃醋了?”

陈缘知真的很无语:“他是个游戏主播!又不是陪聊的,连摄像头都不开,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只是很喜欢看别人玩游戏而已,正好他玩得比较有趣才关注他。”

许临濯的声音温柔下来:“当然,我怎么会误会你呢?”

陈缘知懒得揭穿他的羊皮,她点了点鼠标,思索:“要不我们一起玩这个游戏吧?正好下午也没事情做。”

许临濯:“好啊。”

话虽如此,但两个人都不怎么玩游戏,陈缘知和许临濯倒腾了很久才把那个冒险游戏买好装上。

这个冒险游戏可以选择双人模式,陈缘知和许临濯一路闯关,落了一地劈里啪啦的键盘声。

“许临濯,我还没过去!”

“我这就回来。”

“你按住,我开过去——哎呀,撞了!”

“清之好笨。”

“?你再骂一句,我就哭给你看。”

“好了,我按住了,你再过来一次?”

“这次我肯定能过——”

双人冒险游戏的精髓在合作,前一关卡是许临濯的角色协助陈缘知的角色通关,下一关卡就轮到陈缘知的角色协助许临濯的角色了。

占据了主动权的陈缘知按着开路的按钮,画面里的缘知小人耀武扬威地站在那里,看着对面还没过来的临濯小人:“你叫声好听的,我考虑考虑让你过来。”

许临濯忍不住低笑:“你想听什么?”

陈缘知警惕地看了眼许临濯,也许是对方的眼神太过无害清澈,陈缘知的疑虑再度减弱,她弯起唇:“嗯,我想想——”

“——叫声姐姐听听?”

许临濯没有犹豫就开口了:“姐姐。”

陈缘知卡壳地看着他:“……你喊得好痛快。”

许临濯眯眯眼笑:“这又没什么。”

这人的容忍程度真的好高,或者说,脸皮真的好厚。陈缘知暗道,老老实实按了按钮,让许临濯的角色从开启的小道过来。

然而下一关卡又轮到许临濯掌握主动权了。这次许临濯也学坏了,先一步走到通道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通道外的陈缘知,声音温柔:“清之叫声好听的,我考虑一下让不让你过来。”

陈缘知:“……”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陈缘知自己挑起的事端,如今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她谨慎地看着许临濯:“你想听什么?”

许临濯垂眸看她,目光清影微晃。房间内正是午后,被温水似的阳光泡得发暖。

许临濯附在她耳边,嘴唇微动,然后撤开,笑盈盈地看着她:“可以吗?”

陈缘知的脸微微泛红,但她仍旧强装镇定地看着他:“这,这有什么,晚上做那些事的时候,我不是喊过很多次了吗?”

许临濯看着她的眼神慢慢暗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场景,他意味不明地轻笑:“是吗?”

“但那都是清之你被我逼急了,舒服到不行的时候才肯说的。”

许临濯低声道,这句话一出口,他不出所料看到陈缘知的脸腾地红了,眼里落下层叠的影,越发深邃,语气依然温和,“我想听清之你在清醒的时候喊。”

“……”陈缘知咬着唇,似乎是在做思想工作,许临濯也不急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怀里的女孩才微抬眼睫,波光漾动的眼底满是难为情的神色,尽管声音细如蚊呐,但她还是开口了:

“……老公。”

许临濯垂下眼看她,喉结微动,他轻笑:“想听清之你喊这一声,可真不容易。”

陈缘知看着他,这次胆子大了点:“老公。”

许临濯抬手,手指碾过她的唇瓣,陈缘知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指尖,湿润柔软的舌卷住他的指腹,薄茧摩擦得那处越发嫣红,抬起的眼睫毛轻颤不停,像是被捏住翅尖的蝴蝶。

许临濯声音低哑:“……清之,不要这样勾我。”

陈缘知讪讪地收回舌头,她弱声弱气地试探:“我以为你会喜欢。”

许临濯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盈落下一吻,满是克制。

陈缘知听见他微叹了一声:“不,我很喜欢。”

“但是清之,现在是白天。”

白日宣淫不可取。

陈缘知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陈缘知连忙规规矩矩地缩起身子,目光也移向电脑屏幕,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们,我们还是继续玩游戏吧……”

许临濯看着状若鹌鹑的她,觉得可爱,轻笑道:“好啊。”

一下午的时间又消磨度过。

因为早饭是陈缘知做了,所以晚饭就归给了许临濯。两个人吃完饭后,天色也将近昏暗。

许临濯提议:“要不要看电影?”

陈缘知:“也可以。”

于是两个人开始选片,陈缘知和许临濯最近都没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两人选来选去居然选中了一个恐怖片。

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和突然出现的尖声大叫的鬼脸,陈缘知少见地感到后悔起来,后悔选了这部片子:“这个鬼好假。”

许临濯:“确实挺假的,但你是唯物主义者,就算很真也吓不到你吧。”

陈缘知:“嗯,确实是。”

但这部片子已经开始看快半小时了,陈缘知有点犹豫:“要换片子吗?”

许临濯:“清之还有什么想看的电影?”

陈缘知:“……”就是没有,所以才盲选了这部电影,结果踩雷了。

陈缘知看了眼女生小群里孔臻怡之前发过的电影推荐:“要不看看这个?好像是叫《爱恋》来着。”

许临濯:“是什么片子?”

陈缘知:“不知道,看别人推荐的,找找?如果有的话看看简介和开头。”

许临濯:“好。”

然而,这部电影从第一秒开始就震碎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画面上交缠的人影,夸张到没有边界的尺度,一切的要素都极具冲击力。

陈缘知瞬间后悔,并且觉得打开这部电影可能会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选择。

电影放了不到十五秒,就被陈缘知按断退出,客厅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陈缘知不敢回头看许临濯此刻的表情,沉默半晌后,她弱弱出声;“这部看来也不,也不太合适,要不我们还是换一部……”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陈缘知感觉尾骨麻了一瞬,随即清敛的香气袭来,许临濯从背后将她抱起置于怀中,右手贴着她的手臂握住她手里的遥控器,唇畔缠绵耳侧:“我倒是觉得这部电影挺合适的。”

“而且,这不是你选的吗?”

许临濯玩味一笑,手指尖用力,按下播放键,“清之也想看吧。”

电影画面里,原本停滞的两个身影再度纠缠,起起落落交织不息。

暧昧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在夜晚里显得尤为惊心动魄,令人心跳加速。

陈缘知缩着身体,低头,宛若鹌鹑,她试图解释:“我觉得我必须解释一下,我是看到她们发在群里,以为是什么好看的电影,才,才说要不要看这个的……我是真不知道是这种内容!”

许临濯点头:“我当然相信你。肯定不是清之你想看的。”

陈缘知:“……许临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许临濯:“我只是觉得,既然天已经黑了,那白天没做完的事情,也可以现在再继续做。”

陈缘知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这还太早了吧,这才八点出头……”

话说出口,陈缘知才意识到自己跳进了陷阱,她闭上嘴,许临濯却已经接上:“那晚点就可以了吗?”

“……”陈缘知露出了“忍辱负重”的表情,“可以。”

许临濯低下头去,形状好看的唇瓣寻她的唇,开开合合间吐出湿气:“那不给碰的话,就先接吻吧?”

陈缘知一开始以为只是单纯地接吻,然而被亲到后面,她几乎只能被动地承受,仰起头的姿势像是引颈受戮的天鹅。

后面怎么从沙发转移到床上的,陈缘知也一概记不清了。

于是原定的晚上看电影的计划完全泡汤,换成了春宵一夜。

平凡的两个人都呆在家里的一天,就这样悄然过去。

2.吵架

好像自从恋爱以来,陈缘知和许临濯就几乎没有吵过架,大学最后一年同居后因为生活习惯有段磨合过程,但两个人都互相迁就对方,有过拌嘴,陈缘知也恼过,但也没有吵起来过。

楚奚北:“所以你们俩完全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吵过架?”

陈缘知想了想:“也不是,只是比较少。”

两个人很少吵架,但也不是完全没吵过。

陈缘知印象很深的一次吵架,是大学毕业那年。

两人合伙开的医药研发公司正处于草创阶段,许临濯忙得自顾不暇,两人那段时间都很少见面。陈缘知则是因为准备实习督导工作又兼准备作品参加比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认真吃饭。

和她都在清华,还算经常见面的胡妤洙看她这样,有点担心她的健康:“你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啊,这几次约饭,我感觉都没见你吃多少,然后你就马上要走了。”

陈缘知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我不想吃,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胡妤洙:“忙起来是很容易这样,但你也得按时吃,不然到时候胃病有你受的。”

陈缘知:“你别说,我还挺健康的,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班里好多人都有胃病,我就没有。”

胡妤洙无语:“看把你能的。”

然而这话说完的第三天下午,陈缘知随熟识的一群同事一起出门逛街,一行人走了一下午,正准备拐道去吃晚饭,陈缘知就在路边晕倒了。

这次晕倒来得突然。

陈缘知醒来时发现她人已经到了医院,正躺在病房的床上。

身边的同学本来在听医生说话,看到她睁开眼,立刻扑了过来,声音急切:“缘知!你还好吧?你终于醒了!”

陈缘知还有些迷糊,她愣愣地看着病床边上围着她的一群同学:“我……我是怎么了?”

“你在路上晕倒了!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加贫血,可能还有胃溃疡,我们给你缴费了,你待会儿好些了,记得去做个胃镜看看。”

陈缘知边听边呆愣点头,意识回笼的同时,痛感也慢慢恢复,腿上和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听旁边同学描述,她是在路边倒下的,不仅裸露在外的关节严重擦伤,还差点被路边送外卖的电动车撞到。

幸好外卖员眼疾手快刹车及时,而她身后的同学也很快将她移到了安全地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同学坐在床边看着她:“刚刚你男朋友打了电话过来,馨馨替你接了,也跟他说了你晕倒的事情,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陈缘知这下彻底清醒了,心里暗道不妙。

糟糕,要完。

这样的想法刚刚掠过脑海,门口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同于平常的温柔,是沉凝得几乎结霜的语气:“你好。”

门口的同学迎了上去:“啊,你是缘知男朋友吧?她刚刚醒!”

“那缘知,我们就先走啦!你好好休息!”

陈缘知连忙扬声道:“好,谢谢你们。”

同学们鱼贯而出,病房门严丝合缝拢上,陈缘知这才将目光腾挪到慢慢走到她面前的许临濯身上。

许临濯坐在她床边,垂下的眼掩去情绪,但仍让陈缘知觉察出几分冰凉。

陈缘知大气也不敢喘,见许临濯一直没有出声的意思,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许临濯,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忙了,我不是故意不吃饭的——”

许临濯看着她,又好像没有在看她,手指将她身上衣袖的纹路抚平,语气淡淡:“第几次了?”

陈缘知骤然噤声。

许临濯抬眼看她:“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你就总是进医院。”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第几次看到你像这样躺在病床上了。”

许临濯:“你其实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吧。”

陈缘知抿唇,心里也觉得委屈:“对不起……但我又不是有意折腾自己的,这次真的只是意外……”

许临濯打断了她的话:“意外?你知道你的同学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她们说要是那个外卖员没刹住车,你倒下去的时候就会被飞驰过来的车撞到!”

许临濯的声音逐渐变厉,“你知道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那种可能发生,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和我委屈?”

“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总是错误地估计自己的身体,你是压根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陈缘知忍不住道:“那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我都说了这是意外,我没有按时吃饭是我的错,但你凭什么和我发脾气?”

陈缘知越说越难过,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这一瞬痛起来:“我还摔伤了,你一来就责怪我,你有问过我伤势严不严重,觉不觉得疼吗?你只知道责怪我!”

陈缘知捏紧了床单,把手边的枕头甩到许临濯身上,眼睛已然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许临濯真的走了。

陈缘知只是说气话,但她没想到许临濯会真的站起身离开,她看着许临濯关上病房门,眼眶里原本就在打转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她蜷缩起身体靠在床头的角落里,小声地哽咽。

陈缘知也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她伤心之余,也觉得自己不争气,居然在许临濯面前没说几句就红了眼睛。

太没用了。

陈缘知默默擦着眼泪,房门锁扣发出“咔哒”一声,原本离去的清挺身影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

许临濯反手关上了门,陈缘知看清来人后便扭过头,声音还是哑的,却极倔犟:“你又回来干什么?我说了我现在不想——”

许临濯大步朝床边走来,他伸手将陈缘知抱进怀里,力度极大,抱得极紧,“对不起。”

陈缘知原本还在强撑,此时一听到许临濯满含愧歉的声音,眼眶里的雾气又开始凝结。

陈缘知哽咽着埋怨他:“每次这种事,你总是先责怪我,我讨厌你这样。”

许临濯并不辩解,他越发抱紧她,带着几乎将她揉入他骨血的力度。

他轻声道:“对不起。”

陈缘知也没有再继续生气的意思,她擦了擦眼泪,主动凑近,浅浅亲在许临濯的眼皮上,撤开时看着他慢慢睁开的眼,开口还带着鼻音,声调却变得温软:“……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许临濯没说什么,只是浅浅地亲吻她的耳鬓,极其珍视的姿态。

陈缘知趴在他肩膀上,心里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总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好哄。

但对象是许临濯的话,她无论如何也生不久气,多看一眼,心便会软弱得一塌糊涂。

……

楚奚北听完表示:“……我感觉我好像吃了好多狗粮。”

这真的能算吵架吗?还是说感情深厚的爱人连吵架都黏黏糊糊的??

陈缘知轻声咳嗽:“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楚奚北:“祝你们幸福。”

陈缘知啼笑皆非:“但其实我不讨厌吵架,人和人之间再契合也是不同的个体,完全合适对方的人是不存在的。”

即使如她和许临濯,也会有争吵和理解不了对方想法的时候。

只是这种时候,他们都愿意为对方多想一些,都愿意更重视对方的感受。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才会想要去理解对方。

3.醉酒。

陈缘知这天下班回到家,打开微信便看到了许临濯发来的语音。

隔着话筒,许临濯的声音变得有些失真,青瓷般醇重明亮,“清之,我今晚有应酬,可能没有那么早回来。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结束后我给你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