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自已的头发，“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绿色的，酷酷的。”
江东冷笑一声，“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哈哈哈，沈慕云，那我跟你一起，我染红色的，红绿配，想想都酷。”李心悦笑的前仰后躺。
孙逍憋着笑，又怕她笑的摔了，腾出一只手拉着李心悦，温柔道，“李心悦，你悠着点。”
孙逍舔着脸问，“李心悦，如果我和沈慕云掉河里，你先救谁？”
沈慕云翻了个白眼。
“沈慕云。”
“那我和江东呢？”
李心悦回头问江东，“你会游泳吗？”
“不会。”江东懒洋洋开口。
李心悦回孙逍，“那就江东，因为你会游泳。”
孙逍不开心的噘着嘴，“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玩意。”
李心悦见不得孙逍委屈的模样，上去搂着脖子，无奈道，“好好，先救你，行了吧，你说你和3岁小孩有什么区别。”
沈慕云尴尬，轻轻咳，游离目光，却撞到江东的视线，上挑的眉眼有着勾人的痞气。
“那我和孙逍掉水里，沈慕云你先救谁？”江东就单纯地想逗逗她。
沈慕云拒绝回答，“你们俩兄弟真幼稚。”
江东低着嗓音笑了。
这个冬天一定是温暖且热闹。
除夕夜最热闹的不是春晚，而是大街被爆竹的热气蒙上薄雾的十里红妆，是觥筹交错之后欢声笑语的一家人，是烟火相对，仍然长不大的一群人。
刚过完初七，他们高三的学生就已经回学校了，课桌上堆满了成山的试卷和练习册，穿着校服的同学大部分地埋头学习，他们不会因为过年就停下步伐，没有人敢放松。
寒冷的冬季终将要过去。
新学期班级里多了有两个讨论的话题。
第一个云霞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烫了个微卷的头发，脸上也变得白白净净的，鞋子也换了牌子货，确实变得很漂亮。
某个大课间，几个男生女生趁她不在围在一起讨论。
“她脸怎么变得那么白净啦？”
“涂粉了，看不出来吗？”
“那她又是买粉底，涂口红，烫头发，需要好多钱的吧。”
“她不是申请贫困生补助的吗？怎么有钱搞这些的。”
“最主要她烫头发，涂口红，老张都睁只眼闭只眼，好学生都有这特权吗？”
“这钱估计来路不明……”
“啧啧啧，心态不好了。”
“所以女孩要富养不是没有道理的。”
“……”
“啪”
李心悦把笔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语气不善，“你们几个唧唧歪歪嚼什么舌根，有这功夫多做道题不香吗，人家打扮好看点犯什么罪了？这个嘴一天天得不积点口德。”
李心悦烦躁地收起了试卷，低声呢喃，“本来做数列就烦。”
“是是是，消消气！”
沈慕云也被她吓了一跳，从试卷堆里起身，安抚地顺了顺李心悦的火气。
围在一起八卦的同学悻悻地散去，因为他们八卦的主人公已经出现在教室门口。
云霞脸涨的通红，局促不安地坐回了位置上。
第二个讨论热点就是新年档的电影，是关于战争的电影，里面的小演员都是由真实的难民参演。
老张搞了一个枪版的资源在班会上给他们放了一遍。
战火中的小孩一生下来就背负着战争的宿命，被抛弃，被残疾，被丧亲，就算这样他们用伤口嘲笑战争，用笑声来回应苦难，这是多么有韧度的生命。
影片最后是五个如鲜血一样红艳的大字：愿世界和平！
这个影片难过的不是它所呈现出来的画面，而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一幕。
这种无助绝望的情绪一直萦绕着整个班级，她突然理解江东过年许的愿望：国泰民安，世界和平。
以至于那后来几天，沈慕云看江东的眼神都带着崇高的敬意。
终于有天孙逍忍不住吐槽，“沈慕云，你是不是想当我嫂子？”
沈慕云正在喝着寡淡无味的汤，差点把汤喷到对面江东的碗里，她呛的直咳嗽。
李心悦拍着她的背，“孙逍，你哥谁呀？就在这儿乱说。”
孙逍拿着筷子指了指江东。
李心悦顿时语塞。
沈慕云咳的脑袋缺氧，精神恍惚，她好像看到对面的少年笑的懒散。
她头脑发昏，怔怔地说，“没有的事别乱说，江东这大公主岂是我们这等凡人能染指的。”
然后她就看着江东的嘴角的笑慢慢地消失，她只得低着头拨着饭。
“那你看他怎么像饿狼看到羊一样。”孙逍还在继续问着。
李心悦赶紧出来打圆场，“那叫崇拜，因为远大的理想而崇拜他，你懂不懂啊？”
“那她怎么不崇拜我啊？那你怎么不崇拜我……”
李心悦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肉，“好了，你赶紧闭嘴吧。”
沈慕云偷偷看了一下江东，他又恢复了锋利慵懒随意的模样，一切毫不在意，好似刚刚那个玩笑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她心里五味杂陈。
只有对不在乎的人，才会不在意。是了，他们就是普通朋友。
如此这样就最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情绪。
他们回教室，发现教室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门口还坐着穿着破旧的中年妇女，拍着大腿大哭大喊，“我命苦啊，女儿拿的奖学金被学校贪污了，这家里头都揭不开锅了，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奖学金呢？”
而一旁的云霞想把她拉都拉不走，急的白净的脸上通红。
“我不走，我不走，学校肯定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天天来闹。”中年妇女拿出了誓不罢休的架势。
“妈，你走吧。”云霞都快要哭了。
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东从楼梯拐角出现，从食堂出来他心情就烦躁，又看到这么多人堵在门口，眉头拧紧，冷漠地瞥了一眼，没有更多的表情。
沈慕云刚想探头看看什么情况，江东走在她后面，摁住她的小脑袋，往教室的方向转了一下，“管什么闲事？回去看书去。”
耳边传来云霞嘶吼声，“妈，你能别闹了吗？你这样就觉得很有面子吗？奖学金发下来，我全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