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什么颜色的，应该是蓝白相间的校服，铺天盖地的雪白卷子，黑色的水笔和红色的批注。

学生代表在领奖台上领读，最后激昂地高喊着，“笔锋出鞘，凯旋而归！”

底下的同学发出了比刚刚高几倍的声音高喊，“笔锋出鞘，凯旋而归！”

此时的时间是最宝贵的，百日誓师动员大会也很简单的走了个过场，前前后后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可当大家再走进教室时，却都像换了人一样，满脸严肃，严整以待，连平常最嘻嘻哈哈的罗旭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更不用说学习狂人云霞，坐在位置上能坐一天，一天只说几句话。

他们唯一透气放松的时间就是上厕所。

上了两节课的物理课，下课铃一响，沈慕云和李心悦手拉着手去上厕所。

李心悦靠在她肩膀上，仰天长啸，“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沈慕云摸了摸她的头发，“快了快了，你这头发也长长了。”

她们回教室的时候，在拐角处碰上了高纭，她好像憔悴了很多，愁云满面。

李心悦猛地从沈慕云肩上起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跟你说，她和高二男同学在那小树林啃嘴，啃的那叫一个上头，连老师来了都没察觉到，被主任逮个正着。”

沈慕云小声惊叹道，“啊？她不是喜欢江东的吗？”

“人心是会变的呀，我的好姑娘。”李心悦慈悲地看着她。

沈慕云继续问道，“那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下周一应该就要通报批评了吧，这学校也真是的，存天理，灭人欲。怪哉！”

“不懂。”

回到教室，沈慕云只觉得脚步轻快，但下意识地往江东那里看了一眼，生怕他受到什么影响。

少年背着人群趴在桌上，一只胳膊垫在脑后。

沈慕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问李心悦，“晚饭想吃什么？我请你！”

“门口新开了一家米线，要不去尝尝？”李心悦俏皮地挑了一下眉毛。

“好！”

沈慕云笑的毫无顾忌，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孙逍坐在位置上拍打着篮球，他一抬头就看到沈慕云笑的跟朵花一样。

“怎么笑的那么开心？”孙逍问。

李心悦耸了耸肩，“不知道，说要请我吃米线就那么开心，可想而知，这高三到底把她摧残成什么样。”

孙逍收起篮球，拍了拍江东的肩膀，“我们也一起去吃吧。”

江东抬起身来，可能打扰了他的好梦，他眉头紧皱，半眯着眼睛，视线越过李心悦，落在沈慕云身上，“这么开心？考年级第一了？”

沈慕云收起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拉来椅子，重重砸下，怨气冲天，“江东！你！你年级第一，了不起！把你脚收回去，耽误我学习。”

江东把他的大长腿收了收，风里掺杂着他清冷的笑声，而沈慕云每次都能清楚地捕捉到他的声音。

沈慕云侧头望向窗外，枝头翠绿出现，春也露了个头。

等一场春天，枯木又逢春。

一模考完之后，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消逝。全面地复习已经不知道第几轮了，那些令人头痛的各种公式像碎片一样散落在脑袋的各个角落，还有各种主陌生的单词、词组还没有背诵，上厕所的时间越来越少，天黑得越来越晚，真令人心慌。

晚风习习，走廊里传来一阵阵男生拍打篮球的声音，还有嘈杂的打闹声。

沈慕云从试卷堆中抬起头，捏着有些发酸的手腕，轻轻打了个哈欠，看着后门陆陆续续进来的男生，心里真是羡慕，时间都这么紧凑了，还能抽空打篮球去。

沈慕云正好目光和孙逍对视了一下，孙逍本轻淡的眼神里露出惊慌不已的表情，连忙快步走上前，大声嚷道，“沈慕云，你快抬起头来。”

沈慕云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李心悦闻声，转头看了一下沈慕云，表情和孙逍可以说是如出一辙，惊慌地从抽屉里拿出餐巾纸。

她还没来得及递到沈慕云手上，江东就已经挑起她的下巴，让沈慕云的头仰起来，江东接过李心悦的餐巾纸，帮她堵住鼻子里的血。

他们四目相对，电光火石，沈慕云听到她狂跳不止的心跳。

她懵圈了好一会，“我流鼻血啦？”

说完，就要起身。

江东又把她的头摁在自已的课桌上，一只手伸到孙逍面前，急忙地说道，“刚你买的冰矿泉水呢？”

“哦哦哦！”孙逍立马把水递了上去。

李心悦还有江东一共四只手，都忙着在她脑门上拍水，刘海全都打湿了，露出个大脑门，还是这么个死亡角度，一定很丑很滑稽，沈慕云想钻地洞的心都有了。

李心悦一边拍一边说，“这天气干燥，你铁定要上火，每年都这样。”

沈慕云脸红得像个喝醉了酒的精灵，扫了一眼江东，“谢谢啊！”

“不用。”江东撇过脸，姿态故作放松，就往教室外面走。

身后李心悦对着沈慕云调侃，“沈慕云，谢江东，不谢我？见色忘友，见色起意，见色忘义，见色忘本……”

孙逍朝江东问道，“你去干嘛呀？”

“洗手。”回答他的是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李心悦好奇地问孙逍，“你不觉得江东脸红的不正常吗？”

孙逍摇了摇头，“没有呀，刚打完篮球，我脸也很红。”

李心悦无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跟你这个单细胞生物没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