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最近得罪你了吗?”
“什么?”
江东问的一脸真诚,但凡他能这种态度问梅姐问题,梅姐得开心地去买彩票。
“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问问题也直接找你前桌,怎么,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沈慕云挠了挠她的眼角,狡辩说道,“没有呀,我不是怕耽误你的复习进度。”
江东冷嗤一声,往她怀里塞了好几本的复习笔记。
“有空可以看看,多少有点用。”
沈慕云一本一本翻开,从数学,物理,生物到化学,每科的重点都很清晰地列在上面。
所以他把复习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图什么呢?
沈慕云突然觉得手里的笔记本沉甸甸的,压着她快要涌出的情绪。
还好今夜的风格外温柔,她看着远处操场上大片大片的新绿,草丛葳蕤生长,世界忽然有了色彩。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孙逍扯开拉链,把长校服脱下,递给李心悦,得瑟一笑,“给你,别又说我不照顾你,把衣服顶头上,别淋湿了。”
李心悦开开心心地接了过来。
沈慕云还没来得及调侃,眼前一片黑暗,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原来江东把他的校服脱了罩在了她头上。
“女生真是麻烦!”
说完,江东大步朝雨中走去。
沈慕云喊住了他,“江东!”
江东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她,“怎么了?”
沈慕云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笑着说,“谢啦!”
江东也笑了,“谢就不用了,到时候别过河拆桥就行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心里一阵发苦,明明他有了他的小公主,等到高考考完,他们就能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心像针刺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她曾困于五月清冷的雨季,可江东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等同于递给她一把雨伞。可又是她的贪念,让她沉入深渊。
风起于微夏,那是五月的天。
五月中旬的一个周六,学校要求大家都要穿正式的校服,正式的校服就是衬衫长裤打领带,这款校服基本一年就穿到2一次,一次领导来,一次就是拍毕业照。
毕业照在一阵忙碌中拍好,毕业照拍完,剩下的时间可以私下和同学拍照,还有人在校服上互相留言,以此来缅怀即将逝去的高三生活。
“沈慕云,孙逍,江东,我们四个一起照个相吧。”李心悦激动地大喊着。
说完,他们四个凑到一起。
“3.2.1……”
还没摁下快门的时候,江东头偏向了沈慕云那边。
“咔嚓”,
相机里面的他们青涩又懵懂,青春有活力。
“李心悦,能不能帮我们拍张照。”远处的同学呼救,请求帮忙,李心悦很热情地跑了过去。
而孙逍又被几个女生拉去拍照,他顺便拉了一下江东,“要不要一起?她们醉翁之意肯定不在我。”
“不去。”
最后只剩下他们俩四目相对。
风扬起少女的发丝,她侧身抬眼,笑着和少年说话。
“你不去呀,得有多少女生得失望哦。”
少年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面对少女,笑意初绽放,潇洒恣意的少年气无处可藏。
“你要不要在我校服上签名,等你以后成为大作家了,我这校服可值不少钱。”
沈慕云点了点头,在他背面一笔一画地写上了她的名字。
“那你也给给我签个名。”
随后江东拿起笔,在她校服背面潇洒利索地签了他的大名,还在一旁画了一个可爱卷发的小脸。
她局促不安的小手攥紧了衣角,她的脚印落在操场上,彷徨失措。
江东眼睛如星月般柔亮,但她始终不敢看一眼,只是她一时恍然,她的世界有那么一个少年存在那就足够了。
她静静地站着,她心里有一场海啸,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彭主任,史医生还有几个婆婆奶奶约着一起附近的青山寺去祈福祷告。
沈慕云吃着早饭,看着沈清运微微驼着的背影,好奇地问道,“爸,嬢嬢怎么没来上香啊,这种事情她从来不缺席。”
沈清运很明显迟疑了几秒,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你嬢嬢最近头痛的老毛病犯了。”
沈慕云夹了一口腌黄瓜,又喝了一口粥,“哦哦哦。等我考完试,我一定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不能讳疾忌医呀。”
沈清运坐下来一起吃着早饭,沈慕云侧头看到沈清运耳鬓突然冒出许多白发,她又仔细扒拉着他的头发看,心疼不已,“老沈,你怎么这么多白头发啦!”
沈清运拍掉她的手,“毛手毛脚的干嘛呢。”
她收回手,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粥,“老沈,明年就不要带毕业班了吧,你看你都老了。”
“对不起,慕云……”
她又看到沈清运的白发,看的她心里一阵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