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昶走过去坐在甄总对面、李大伟旁边的椅子上。眼神淡然的看着甄总,脸上带着微笑,笑容中带着些许惭愧,甄总也微笑着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郭永昶真诚而坦荡地说,“是我有些自以为是了。”
“别说这了,现在就说意思一样还是不一样?”甄总笑着挥了一下手说。
郭永昶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一样!”
“哈哈,这不就得了。”甄总又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接着,他对李大伟说,“大卫,你先去忙,我跟永昶谈点事。等会我喊你”。
李大伟看着两人打哑谜一样地说着些没头没脑的话,正莫名其妙地往甄总脸上看看,又往郭永昶脸上看看。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听到甄总的话,急忙应了一声“哎——”,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心里琢磨,这两个人到底在说啥呢,想通了,把啥想通了?意思一样不,啥意思一样不?直到他走出去拉上甄总办公室门的时候,还是不知道两人说的啥。
看李大伟走出去后。甄总从大板桌后面宽大的椅子上站起,走过来在郭永昶的肩膀上一拍说,“到那边沙发上坐吧,这样坐着说话,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感受到甄总的亲切,又听到甄总这么一说,郭永昶一直淡定的表情和心里就有点破防了,心里感到温暖和亲切,但又不知道说啥。就有些违心地回应道,“就这么说吧,我心里没不舒服。”
自打和甄总认识以来,从昨天到今天,好像这时,才回到他认识的甄总。这两天,从与甄总发生争论开始,他一直在想,两人之间可能回不到以前了。现在,一看甄总的言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看来,是自已想多了。所以他嘴上那么说,身体还是诚实地走向沙发。
两人坐下之后,甄总边收拾茶具烧水边说,“别人了不了解你性格我不知道,我自认为我还是了解你的,你那性格,就是敢作敢当,你认为对的就坚持到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认为错的,给你什么也不做,所谓的功名利禄,你都不屑一顾。但是,一旦自已错了,不会推诿责任,而是立马承认错误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甄总——”听到这里,郭永昶有些不知所措了,叫了一声想说甄总别说这些了行不,性格那是与生俱来的,自已好像没法改变啊。
但是,甄总说,“别打断我说话,你听着就是。”说完,他就清洗茶具、烧水,然后将将茶叶投到茶壶里,接着洗茶、泡茶。最后用镊子夹过来两个洗好的茶盅放在茶盘上,倒上泡好的茶汤,依次在郭永昶和自已面前的茶几上放下。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茶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绿色的茶汤落在洁白的茶盅里,看起来翠绿晶莹,温润如玉。释放出一股淡雅清新的芳香,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郭永昶和甄总同时端起,他一口喝干,甄总则呷了一口轻轻放下。拿过茶壶再为两人倒满后说道,“你看,咱们两个喝茶,你就一口干,而我只是尝了一下。这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你爽快直接,而我就沉稳含蓄了些。从茶道上来说,我是在品茶,你那叫喝茶,而品茶和喝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虽然我们都是在喝茶,但是,品能对茶的滋味、口感以及香味做出分辨,然后感受那种茶汤穿过肠胃时的心情,舒爽怡人,能让心情平静安宁。而喝茶,则是大致领略一下茶的味道,只是感受了一下茶的清香外,然后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说着甄总又呷了一口茶,还是半盅。郭永昶也有模学样地呷了一口,然后让茶汤在嘴里停留了一下,舌头在口腔内打了一个转才咽了下去。顿时,一股芬芳馥郁的香气,沁入心脾,立马感觉有了一种陶醉感,心情也说不出所以然地舒畅了一下。停了几秒钟才将茶盅放下。认同甄总的说法点了点头。
甄总继续说道:就比如现在,虽然你看似淡定自如,但心情就还不是太平静,而且不止现在,从昨天咱们两个就广告牌的事有了争论之后,其实你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好奇、担心、惊讶等种种等情绪都交织在了一起,因为这件事出乎了你的意料,这就使你一直在思考,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勤于思考的人。直到下午的施工又开始,你就复盘了整个的过程,然后一想,就一通百通了。而且按照你的性格,你想通之后就一定会来找我,并承认错误。所以前面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那么问你。你呢,也不问原因就直接答我。看来我们之间还真的是很默契——哈哈哈——”说完后甄总又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接着说,“我说这是一次你学习的机会,看来你不但抓住了这次机会,还领悟了。好,好,好!古人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而你是个君子,我就是个小人。”
“甄总——”听到这里,郭永昶又叫了一声,想说甄总你不要这么说。
但是又被甄总打断了,“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你就听我说,因为我是个商人嘛,商人不为利为什么,所以我说我是小人没问题。那么,你这个君子为义,我这个小人为利也就没什么问题,你说是不是——呵呵呵——我们两个人从认识走到今天,不管以前,还是今天,都非常默契,你发现了吗?所以说君子和小人并不是不可同归的两途。在我看来,完全可以殊途同归的。你是君子是吧,不可能不吃不喝,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那么,要食人间烟火,在乡村可以自产自耕,但在城里就需要用钱买,钱从哪儿来,要你去挣,从哪里挣得呢,这就离不开像我这样的‘小人’。可是,作为商人,也是为了挣钱啊,那钱怎么挣来呢?这就不得不用智慧,也就是常人所说的心机。在现实社会中,如果完全按照常规,循规蹈矩去办,很多时候行不通,行不通的话我没有利,你又从哪里去挣钱呢?当然这只是就我们两个打的一个比方,你代表的是君子,我代表的是商人,也就是小人。而商人并不都是无底线无原则的,还是有原则的,如果我没有底线原则,你可能早就离我而去了,更不可能跟着我一起干,是不是?那么,你跟我一起,我认为我这个小人还是有你这个君子可圈可点的一些素质素养的,所以,我这个小人还是和你这个君子有些相同的东西存在的,比如行为人格有共同之处,你有义,我有利,义利结合,义可以影响利,利也可以为义提供支撑,相互取长补短,并肩前行,这不就是殊途同归吗?当然这是法律和公序良知允许的范围内的。这也就是我所说的默契。接下来,再说说眼前的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