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曾被悬赏六十万的静雅(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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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欣怡你说我傻不傻,当时男同事说那帮人是冲我来的时候,我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见我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着急地对我说,你昨天那篇关于老人儿子过失重伤罪的报道闯祸了,报道中提及的另一方当事人,就是里面拿拐杖那人的儿子,而那人是一个黑帮组织的老大。他说报道偏向老人儿子抹黑了他儿子的形象,要讨回公道。说完,男同事就着急慌忙地把我连拉带推地带离了报社。

呵呵——不要说我的报道只是陈述了事实真相一点偏向都没有,就即使就说有偏向,光天化日之下拿着凶器围攻报社,打伤总编,这已经构成了刑事罪行,但是,维护公平正义的警察进来之后,只是与那帮人打了个招呼就不闻不问地走了。你说法在哪里?正义在哪里?公平又在哪里?

说到这里时,欣怡见张静雅那原本温润如玉、娇美秀丽的脸蛋因气愤而染上绯红,一双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紧咬,端着茶杯的手也在轻轻抖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唉——,接着说:

其实,当时的时代背景下,黑恶势力的猖獗义确实是令人不可思议,可以说是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明火执仗地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将一家新闻机构围堵达数小时之久,还不止于此,后来的连续几天依然不依不饶要我这个当事人,这是怎样的专横跋扈?这是怎样的胆大妄为?也许当时警察不来还有所顾忌,但是警察来了之后,似乎更加嚣张,似乎在那里示威,你看,警察来了都不敢过问。事实上,后来有人再报警的时候,警察连来也不来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肆意妄为,却无能为力。报社在无奈之下提出开除我做以妥协,他们都没有答应。

公器尚且如此,你能有什么办法?面对这种境况,我的东家为了报社的生存,放下媒体的正义和尊严,放下媒体人的良知和自尊,领导出面找了另一派黑恶势力的头目,与这家黑恶势力进行所谓的协商谈判,最后的协商谈判的结果就是让下跪道歉。

开始的时候,我坚决不答应,我认为不仅是对法律尊严的践踏、对报社尊严的践踏,更是对记者这一职业和我人格的践踏。但是,报社同事相劝、领导相逼,当然他们的理由是,如果我不去下跪道歉,会将整个报社推向绝路,那伙人真会将报社夷为平地,他们连警察都不怕,还会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我无言以对,我不能因为我倔强将报社置于危墙之下,我在矛盾、愤怒又无奈的绝境之下,不能不答应。

欣怡,你能想到我当时下跪时的那种感受吗?呵呵——我的感觉和语嫣遭受的凌辱没什么两样。当我跟着我的领导走进城市广场那家酒店的包房时,我的心跌入了万丈深渊,我的灵魂已出窍,我的身体成为无知无感的僵尸,形如木偶,任由他们摆布。什么新闻的权威、什么媒体的尊严、什么公平正义、什么记者是无冕之王等等,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谎言,我不知道我的双膝是怎么落地的,也不知道我当时说了什么。总之,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我,我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但是,我放弃一名记者尊严、放弃我人格尊严的含泪屈辱一跪,并没有换来报社的息事宁人,而是提出了推翻我前面的报道,重新为他们写一篇“正名”的报道,我姑且称之为是“拨正反乱”的报道吧,而报社也居然不怕自扇耳光,居然写了一篇与我报道事实相反、为黑恶势力洗白的文章——《法律终会还以公道》,并刊登在了醒目位置,才算是平息了那帮人的对报社的干扰,而报社同时也把自已的命运慢慢地推向了绝境,新千年的第二年年底宣布停刊,这时,别的都市类报纸正是全程风行。

当时,我看到那张神圣的纸张上醒目位置处那篇与我调查事实完全相反、颠倒黑白、为黑恶势洗白的文章时,那显眼的标题时,感觉是那么可笑,那么可憎,又是那么可怕,法律终会还以公道,是那么的讽刺,弱势者被鱼肉、真相被践踏,法律公道几个字就像恶魔一样冲我张着血盆大口肆意狂笑,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鲁迅先生的文章,或许,这就是吃人的模样吧。

这次因我而起、后来被看做新闻界耻辱的《黄河青年报》事件,以这种不可想象的方式平息了下去。但是,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事件过后,我被一纸公告开除,但以改名换姓的方式内留了下来,此后,报纸上再也没有了“本报记者静雅”这几个字了,出现了一名叫“陈封”的记者,那就是我。陈封成了我的笔名,因为黑恶势力的肆虐横行,我这个报道事实真相的记者再也不能以真名署名。

当时,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本意是将这段人生的屈辱尘封在心底,再也不会想起,更不会提起,直至终老死去。改名换姓之后,我还是继续坚守记者这一职业。原本想着这一对我身心受到极大打击的事件也会随之而过。

可是,那伙人仍然没有选择放过我。我才发现我们刚从校园里走出的人,在社会中就是一个白痴。根本不知道社会的复杂、人心的叵测、人性的邪恶,凡事总想的那么天真和理想化。那些人不时地跟踪我、威胁我、恐吓我,我在这个城市里为了躲避他们不停地搬家。有一段时间,我感觉就像革命时期的地下工作者一样,上班、躲避,躲避、上班,害怕被她们跟踪,我的生活整个笼罩在一片阴云中。

自那之后,我连临近的家也不敢回去,生怕给家人带来横祸。委屈、艰辛、无助、无奈等等各种复杂的情绪,让我充满矛盾和心酸,但我又不能不挣扎,因为人活着就要生活,而生活就要工作,我仿佛在飘摇在暴风雨中的小船,暗无天日。

然而,毕竟在一个城市里行走,总有躲不掉的时候。有一次,我回到自已的租住屋前时,尽管这样的场景我想过好多次,甚至生命被胁迫或消失,但是不免地吃了一惊,房门大开,房子里一片狼藉:一台原本用来看新闻掌握时事动态的电视机被砸成了碎片,洗衣机、录像机也是面目全非,衣服洗漱用品以及一些日常用品都被扔在地上,锅碗瓢盆更是碎的碎裂裂,那一刻,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这时,房东也有些害怕地对我说,你赶快搬走吧,那帮人他也害怕,说什么再也不给我租了。我虽然报了警,但是杳无消息。那时,我真想回家在父母的怀抱里大哭一场,释放一下我内心的无助和痛苦,可是有家不能回,我知道他们跟踪我,一旦回去,给父母也会带来灾难,因为他们就是一群丧失人性的禽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我只好再次搬家逃离,再次寻找一处立足之地。威胁、恐吓电话也是一直不断。

其实,好像是2000年左右吧,也就是我参加工作的这一年,一场打黑除恶行动在这座城市拉开,有黑帮团伙被连根拔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年我发稿子的时候,那些人为什么还是那么猖獗?这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的原因。而且后来几年,我也一直被跟踪、骚扰、制造车祸、收买人下毒。

这些,欣怡或许你在香港警匪片里看过,根本不会想到那样罔顾法纪、恶势力横行霸道的发指行径,会在现实中发生。更不会想到我会被恶势力恐吓、追杀、逃亡。呵呵——讽刺吧!

而此时的欣怡,早已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她知道那时候的乱,但跟你没想到这么乱。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又不可不信。

张静雅看了看欣怡,接着说:那次被房东赶出来后,我就在市区内找了一处住所,害怕被他们跟踪发现,就很少和别人来往,即使有来往个别朋友,也是小心翼翼。

当时,我处了一个男朋友,对于我身上发生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害怕他为我担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也不会想到我身边随时会有危险。有一次,因为感冒,我好几天没去上班。可是,一天的深夜,我正在睡梦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被惊醒,我首先想到的事那货人又找到了我住处来骚扰我、威胁我、恐吓我,甚至乘着夜黑风高杀人越货,我将命不存焉,便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跟前,听到了上气不接下的喘气声,我心惊担颤地轻轻问了声谁,谁知声音一出,是我男友,赶紧将门打开。

然而,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吓傻了,男友浑身是血,脸上也被红红的鲜血浸染的面目全非。马上我就意识到肯定是那帮人干的,赶紧将男友扶到房子里,将门紧紧关上,因为我担心他们冲进来。进门后我男友就紧张地对我,他在回来的时候,有一帮人围住他就打,打完后,让他带话给我,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要想着好过,要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要发现是我身边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说着说着,我男友就晕了过去。

那时,我的心很痛很痛,就是我的天真无知、就因为我的倔强执着,连我身边的人也要替我受累。内疚、难过、自责、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在各种情绪的交织下,到了崩溃的边缘,对各种不公的失望,然由从失望转为愤怒,再由愤怒转为仇恨。

等男朋的伤稍微好了一些后,我把所有的事实真相告诉了他。然后提出了分手,我说你和我在一起会担惊受怕,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一听到我说分手,就坚决不同意,说我一个女孩子都能义无反顾地能跟黑恶势力斗争周旋,他一个男人要是在这种境况下离我而去,他算什么男人,他说这时候我最需要是身边有个陪伴的人,有个保护的人,那就让他来担起这个责任吧,说着说着他把我紧紧地拥在还满身是伤的怀里,让我感动,也感到了温暖,更是莫名地有了安全感,这使我自下跪以来第一次得到的抚慰。

对了,我男朋友是学法律的,名字就不提了,因为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了。他知道了我的经历后,义愤填膺地说,真是朗朗乾坤,竟然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罔顾国法,纵曲枉直,纵恶养奸,这成了什么?对于这种破坏社会秩序、冲击新闻机构机关的不法之徒、社会毒瘤应予以严厉打击,还社会一片安宁,没想到竟然还这么混淆是非黑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下跪?真是可叹、可悲!

我上班,他还在读研。大概是2001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整个报社笼罩在将要停刊的阴云中,前来上班的同事稀稀拉拉的不多,有的可能找到了新去处,有的也正在找,我也正在一家都市类报纸,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要我这个扫把星,但我还是不放弃记者这个职业,撞吧!因为还没有得到正式的结果,所以我还是每天到报社,尽管那里给我带来屈辱和难以磨灭的伤痛,但毕竟这里给我打开了新闻职业生涯的大门,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在里面,所以,在新的单位没有联系好之前,只要这里总编不说不要来上班了,我还是照样每天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