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口中的淑嫔，连带着整个景仁宫上下都忙活着准备迎接圣驾。

程韵得知了皇帝要到访的消息，一直坐立不安直到现在。

盛元烨下了坐辇，程韵赶忙迎出来。

盛元烨扫了眼跪满一地的宫人，略一颔首，步入了殿内。

屏退宫人，程韵前来服侍。

她心里不安定，微微地揉捏他的肩膀。

想到今日御书房的事，程韵小心道：“陛下和辞儿闹矛盾了？”

盛元烨睁开凤眸，一片冷然：“不要提她。”

程韵识趣地闭了嘴，想了想，又说：“陛下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臣妾这里？”

这话里的试探，盛元烨听得明白。

他忽然抓住了她按捏肩膀的手，拿到跟前看。

程韵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又不敢，只能任由他拿捏着。

盛元烨倒也没其他的动作，只是静声静气地端详着她的手掌。

一样的洁白、漂亮。

可依旧比不上她的。

不自觉的，盛元烨脑海里冒出了她今日在他身下的样态。

那样的清纯又娇媚，眼波流转间，明明溢满了惶恐惊惧，迷雾濛濛里却尽透了股惹人怜惜的劲儿。

她像是水做的人儿。

一惊一吓，一触一碰，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饱满圆润，一颗一颗往眼尾滚落，收不住闸口似的。

叫他心疼得紧，也想按进怀里放肆蹂躏得紧儿。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声不情愿的娇吟，每一道倔强委屈的目光，都好似一把极细却极坚固的钩子，牢牢钩住他心尖上一小块嫩肉。

叫他欲罢不能。

想要硬生生切割，都只觉得心痒难耐，扯痛万分。

可他身为帝王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软下身段、不能为色欲所迷。

他能给她的耐心也就这么多，再不从，也罢了。

他像是要硬生生从心尖扯出去一块肉，疼得他手掌不自觉捏紧。

那力道强横霸道，程韵惊叫一声，疼得苍白了脸。

盛元烨这才惊醒，松开了掌中的嫩手。

看着程韵手掌被捏得红肿，他眼底闪过一丝愧意。

“抱歉，方才失神了。”

程韵低眉顺眼道：“臣妾不敢，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盛元烨瞧着她的恭敬，不免又要冒出那人的影子，他狠狠闭眼，掐断了那丝联系，旋即撑膝起身。

“也罢，朕知晓你心不在此，不会强求于你。日后宫中之事，麻烦你了。”

程韵愕然，方才那般被粗暴对待也不计较了，曲身下拜。

她虽不知皇帝今日来找她是何意，但既然他遵守诺言没有动她，她心底便是感恩的。

“谢陛下。”

盛元烨颔了下首，抬步离开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