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儿可能是脑子不大好,她竟然真觉得自家小主儿的话有几分道理,让她无法反驳。
况且,好像就因为小主儿几次都没有掺和高嫔的她们的事,最终都幸运的逃过了惩罚,这不也佐证了小主儿的观点是正确的吗?
可黄鹂儿又隐隐觉得小主儿的想法不对味儿,她摇着脑袋,搞不清楚,于是决定先啃一口西瓜,补补脑子。
***
“太医,辞儿她现在怎么样了?”寝房床前,程韵担忧地问。
她起初看见辞儿那血肉模糊的膝盖都吓坏了,到了寝屋院子里,她在外头哭了好一会儿。
还是春华好劝歹劝,叫她不要自责,她才渐渐好转。
这便进了屋子。
屋内,慕清辞仍然昏睡着,盛元烨默不吭声坐在榻边守着,坚实的手掌牵住她的小手。
听见这话,盛元烨转眸看过来。
太医被他犀利冷酷的目光吓得颤了颤身子,垂首道:“慕尚宫受的只是皮肉伤,膝盖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不碍事。她就是烈日里跪久了,怕是有些中暑,下官会给她开一剂祛暑热的方子,并一些好的跌打损伤的药膏。”
“慕尚宫休息不了多久就会好转的。”
盛元烨道:“将朕寝殿里那瓶金疮药拿来。”
太医一愣,顾不得帝威,拱手道:“皇上,那是太医院专为您预备的上品膏药,存货不多,价值千金,您确定要用在慕尚宫身上?”
盛元烨一拧眉,威严之势顿出:“周德忠,去取。”
周德忠忙应了离开。
太医见状,也不敢多嘴了,转身去桌上书写药方。
程韵看着慕清辞苍白的脸颊和唇瓣,心中一痛,扑通跪了下来。
“臣妾请陛下责罚。”
盛元烨皱眉不耐:“你又来捣什么乱?”
他少有这般不给程韵面子的时候,想是心情极差。
程韵坚持道:“臣妾奉太后之命打理后宫,却严重失察,让慕尚宫遭受高嫔毒手,臣妾罪该万死。”
盛元烨淡淡哼了声,抬手:“行了,慕清辞把你看得有多重要,你不清楚?这时候求朕罚你,是想把她气得一病不起么?”
又道,“你既然诚心领罚,朕就罚你抄十遍《金刚经》为她祈福吧。”
听闻此话,程韵心中到底松脱了些,恭敬道:“臣妾领罚,谢过皇上。”
盛元烨挥挥手:“你下去,让朕一个人和她待会儿。”
程韵闻言,领着太医等人退了出去。
到了院外,春华郁闷道:“虽说慕尚宫受伤有娘娘失责的原因,但景阳宫的人都死忠高嫔,她要封锁消息,您又怎么探听得到?”
“您能那么快赶到已经是不易了,皇上也没想罚您,您又何苦上赶着求罚呢?”
程韵冷了脸,“住嘴。”
春华闷闷地闭了嘴。
到了景仁宫,程韵才微微叹气,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圣上待辞儿,比我想象中要用心。”
春华不解。
程韵道:“方才我向陛下请罪,是因为职责所在。陛下和太后娘娘信任我,遣我管理六宫,不论出于什么情况,辞儿无故受罚我都应负担责任。”
“只是没想到陛下会因为顾及辞儿的想法而回绝了我。”
她说着,面容柔和了几分:“寻常男子,遇到心爱女子受苦,牵咎一切有责之人不在话下,可陛下惩戒之时,竟然能考虑到辞儿的感受和想法。另加宽待于我,可见其用心。”
春华听她这一解释,了悟:“难怪陛下自选秀以来从未踏足后宫,即便那日来娘娘这里也是稍坐即走,一点儿也不带留恋的。”
“原来他一颗心,真的拴在了慕尚宫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