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烨虽有些莫名,但也还算欣慰。
其实今日看见慕清辞那道被罚跪在烈日底下的柔弱身影,他心中那点同她的芥蒂就被蒸发得一干二净了。
这回被慕清辞冷待,他也没想起来半点。
这时候也不会生气,只觉得她耍小脾气很可爱,少了平日里几分谨小慎微的精明样,格外戳人心窝子。
她不理他,他就自顾自抚摸她的侧脸,笑声问:“身上感觉如何,膝盖还痛不痛?”
慕清辞一愣。
对哦,她膝盖不是被尖石子给搁烂了么?
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痛?
一时间,惊恐宛如怒涛无际的海水,腾起千丈,灭了她的顶。
!!!
她该不会……瘫痪了吧!?
慕清辞惊恐之下把腿一蹬,用力过甚,一脚踹在了盛元烨胸口。
盛元烨身躯铁板一块纹丝不动,她头皮发麻“嗷”了一声,身躯虾米似的蜷了起来。
膝盖被这一踢,刚结痂修复的伤口重新崩裂,血水顺着皮肤细细的纹理流出来,况且她脚趾头也被砸得屈得一声清响。
慕清辞嘴唇都疼失了血色。
她闭上眼,恨不得立马挖个坑把自已埋了。
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这么蠢?
她想要摆摆手,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盛元烨胸口被踹了一脚,一点儿不疼,倒是“施暴者”蜷成了虾米,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他低低地闷笑出声,抓住她膝盖小心掰正,斥道:“踹朕把自已踹疼了?怎得这样笨?你莫不是罚跪一通,把脑子跪傻了?”
顿了顿,他半眯起眼又道:“傻了也好,绑起来放上朕的龙床,以后只管日日伺候朕。”
慕清辞被着威胁似的调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痛出声:“我不傻!”
她一瞪眼,眼眶红了。
盛元烨憋笑,安抚她:“好好好,你不傻,朕不绑你。”
慕清辞被他气到不吭声。
盛元烨掀开被子,低头视察她皴裂的伤口,皱起眉啧了声:“周德忠,把药膏拿来。”
周德忠早被床上两人间的互动逗得合不拢嘴,憋着笑取了金疮药递给盛元烨。
被子被掀开,慕清辞觉察她身上只穿了件及膝的短裤,羞得缩了下腿。
穿来这么多年,她难免被同化一些,女子肤体不可被外男看见,她这般算是衣装不整了吧。
盛元烨一肘按住她,斜睨了眼,浸着几分调笑:“你身上哪里朕没瞧过,这会儿臊上了。”
周德忠已经不算个完整的男人。
慕清辞气得蹬了蹬腿。
盛元烨笑着替她上药,动作轻柔。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膝上,仿佛冷空气贴合着划过,她膝盖冻得一收。
盛元烨将她腿压严实,慢条斯理上药,边道:“你还是昏迷的时候乖些,不吵不闹,也不会踢踹朕胸口。”
慕清辞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狗男人嘴里就听不到一句好话。
不过,
她神色闪过一丝怔忡。
他的动作真的好轻盈细致,低垂的眉目专心致志,能见柔和。
慕清辞心中一动,觉得这人也并非是那么讨厌。
况且他还救了自已。
慕清辞很纠结,她咬住下唇。
盛元烨涂完药膏,放回周德忠手里。周德忠放回药膏的功夫,盛元烨撑膝说道:“好好养伤,等你病好了,朕下诏封你妃位,以后好好待在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