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榻上那人没动,像是没听见。
慕清辞眉头拧了下,忽觉这样也好。
管他听没听见呢,就当她说了吧。
“谢谢你啊。”
她小小声地说。
而后紧张兮兮盯着他宽阔的背影。
还是没动静。
看来真没听见,她松了口气,转身,就听屋子里传来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
“知道了,睡吧。”
慕清辞感觉自已的耳朵都要贴紧脸颊了,她双手捏着被子睁大了眼,脸颊烧红。
他他他听见了。
啊!
一整夜的心乱如麻。
不知谁的心跳更胜一筹。
盛元烨睡得晚,早起却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
嘴角挂的是难得的愉悦。
他掀被起身,大步走到架子床前。
低头凝视着女人的睡颜,面色微微晕红,眉心轻皱。
他一怔。
昨夜睡得不好吗?
他伸出手指触碰她的脸颊,柔软,温热。
不对,这热度,怎得有些不寻常?
盛元烨预感不妙,赶忙掀起她额间稀稀落落的碎发,触摸她额头。
粗粝的手指尖感受到滚烫热度。
竟然是发热了。
盛元烨清朗的面色一下变得难看,大喊一声:“周德忠。”
寅时初刻,晨光未曦,空气坠着薄雾湿气,周德忠早早起身来了院落内守着,听到皇帝的话,推门进来。
“皇上,这就醒了?昨儿个睡得可好?”他笑眯了眼,一脸福相。
盛元烨没接他话茬,冷道:“宣太医过来,昨日的太医要在,一起叫来,朕要问问他怎么看的诊!”
“哎哟,”周德忠瞥了慕清辞一眼,“慕尚宫身子不好了?”
盛元烨烦躁地挥挥手,周德忠不敢耽误,回身就去吩咐,叫快来。
昨夜里留下值班的太医有两人,其中一个正巧是昨日看诊的,心怀忐忑地赶到,见皇帝气压低,扑通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
盛元烨道:“墨迹什么?一起去看。”
两人凑前去把脉,慕清辞这时醒转,晕晕沉沉地偏头,许是察觉了身体的不适,表情有些痛苦。
“我这是怎么了?”嗓音也是干哑。
盛元烨听见声凑过来,“无事,让御医帮你看看。”
两名太医收手,凑在一起商量几句,起身拱手道:“陛下,慕尚宫看着并无大碍,许是昨日罚跪伤了身子,且伤口感染引发炎症,今早发了低热,待老臣两个修改下消炎的药方,再添几味补药慢慢调理即可。”
盛元烨拧眉不悦:“她若再有闪失,朕饶不了你们两个。”
太医连忙磕头说不敢。
太医下去商议方子了。
见她皱脸痛苦,盛元烨捏住她的手掌,温声道:“乖,好好养病,不然朕就封你为妃,叫你这辈子逃不出皇宫。”
慕清辞尽管气色虚,也要瞪他。
这个家伙,劝她养伤不能挑点好话来讲啊。
一天天就知道威胁她。
盛元烨低笑一声,嗓声音极是好听,像脉脉流石滚过她的耳畔。
低沉,有力,充实。
带给人无比地安心感。
或许是病中情绪敏感,那种她往常最讨厌的调笑意味都品出了几分宠溺纵容。
叩动她沉缓的心跳。
忽地,慕清辞闭上眼,眼皮垂落下眼睑,将睫羽压成一条线。
盛元烨的唇印上了她的额间,她头晕发热,他的唇瓣凉一些,贴上去的感觉很舒服。
她没忍住,舒服地哼吟一声。
那声音猫叫似的,挠人。
盛元烨本打算亲一下就算,被她一撩,唇瓣转移了落点,印在她嘴上。
柔软相碰。
这一次,他温柔得好似春水,连贝齿也不去敲叩,就着她柔软的两半抿了一下,退了回去。
太温柔了。
让人脸红心跳。
慕清辞感觉自已发烧严重了些,头更晕了,眼睛也是花的。
她很快就受不了,逃避似的闭上眼。
什么都看不见,就清静了。
并没有。
心跳声愈发强烈,鼓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