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烨拧起眉头,语气埋怨:“你又推开朕。”
慕清辞抿住唇角。
盛元烨扳过她的下颌,望进她清炯冷清的烟眸:“你还要朕如何对你?你这颗心就这么冷硬不化,一点机会都不给朕么?”
慕清辞想偏过头,被他掐得更用力,轻嘶一声痛。
盛元烨收了手。
沉着一张冷峻的脸。
慕清辞便知道她又得罪这位高傲的皇帝陛下了。
她在心里微微叹气。
如若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早早就随了他了。
可她不是啊。
身为一个把自由平等刻进骨子里的现代人,十六年的挣扎求生,为的就是逃出这个压迫最为苛酷的深宫。
这是她一直以来支撑她走下去的信念。
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而且,
她明明已经软下来了啊。
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亲昵,她表面上推拒,实则哪回不是纵着他来?
她也并非完全无心的。
慕清辞心头千回百转,有委屈,也有自怨自艾,都是些说不出的苦楚。
看在盛元烨眼里,通通只剩了一种情绪,那便是拒绝。
她始终都是那般厌烦他,抗拒他。
同他的那些亲密,无一例外是被迫的,不情愿的。
还要他如何?
盛元烨心头烦躁顿起,推她起身,慕清辞便知他要走了。
两人相处之间不欢而散的情景何其之多?慕清辞垂眸送他出门。
房舍外是一处偌大的院落,院落四处都是屋舍,尚宫局的女官女史便在此办事。
盛元烨走出门两步迎面撞上一名提着医箱的宫女,扎着双环髻,鬓边簪绸花,新鲜亮丽。
她身躯娇软,一撞之下跌进他胸口怀中。
盛元烨下意识想把人推开,忽听老旧门槛吱呀一声,有人轻脚踩上。
他后头没长眼睛,也知是谁,推拒的动作变成了收揽,曲妙竹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强烈的龙涎香气息攻占大脑,曲妙竹捏紧了粉拳。
慕清辞才一出门就撞见这一幕,当即怔了下。
盛元烨抱着人转身朝她看来,锐利的凤眸藏着挑衅。
宫女神情忐忑,缩着双手,在他宽大的怀里愈显得娇柔。
慕清辞认出那是她养伤时被派到她跟前伺候的宫女,盛元烨单臂搂着女子,亲密的模样小小地刺了一下她的眼。
她眼睫低垂,掩饰住眸底晦暗情绪。
在盛元烨看去,便是一副全然无所谓态度。他心底起火,愈发不爽,张口道:“这世间女子多少人求着朕的宠爱而不得,某些人不稀罕便算了。”
慕清辞忍了忍,扭身进了屋子。
盛元烨面色在她转身的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怀中的女人没有察觉这些,已经被泼天的意外之喜砸晕了。
曲妙竹侍奉慕清辞那几日没能撩拨得动皇帝,本以为此生再无望。可她到底不甘心,听闻近来皇帝每日驾临尚宫局,便夺过了给尚宫局女史送药的差事,想试着能不能再见皇上一面。
没成想,机会这么正好,刚巧撞见皇上出门。
先一刻,皇帝明显是要推开她,她的心也死了。可没想到,下一瞬,皇帝就将她搂在了怀里。
叫她心跳快得几乎蹿出了胸口。
皇帝到底对她起意了么?
然而曲妙竹还没高兴多久,待人走后,盛元烨冷冷淡淡地松了手,把人推离三尺远。
他脾气不怎么好,低斥她:“走路不长眼睛么?”
曲妙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