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这样做,是事出有因的啊。”高华胜颤声。
盛元烨睥睨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如寒锋利刃,裹挟着浓浓杀意。
他冷冷道:“来人,将高嫔带去慎刑司,慕清辞所受的一切,叫她一一受过。”
君令一出,高华胜吓破了胆,一张娇颜花容失色,再也不顾得体面优容,爬过去抓住盛元烨的衣袍。
“陛下!”眼泪顷刻涌了出来,豆大地砸在手背上,“妾身无罪,您不能无故惩罚妾身啊。”
让她将慕清辞所受的惩罚来一遍,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那可是整整一百鞭子,加上拶指之刑,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水牢。
她如何挨得过?
盛元烨语气冰冷如铁,哼声:“怎么?同样的刑罚,慕清辞受得,你就受不得?”
说着,他眼眸微眯:“你无罪?朕如今回来,便要好好调查你到底有罪无罪!”
高华胜见帝王言语间竟是无半点回转的余地,硬挣起来。“陛下,您不能这么对我!”
“我父是当朝首辅,我兄长是辅国大将军,威震塞北!”
“我们高家一门文臣武将,是大周朝的顶梁柱。如若他们知道您这样对待妾身,一定会求见陛下的!”
权焰冲天的家世,是高华胜的底气。
所以陷害慕清辞时,明知道漏洞百出,可她丝毫不惧。
因为她的家世真的可以护住她,让她在这个后宫中为所欲为。
哪知盛元烨听完,眼中寒芒更甚,如此当面挑衅皇威,他表情恢复漠然:“听不懂朕的话吗?带走,即刻行刑!”
圣命不可违,无论高华胜怎样言语威胁,慎刑司的内侍都将她提了进去。
不消片刻,惨叫声接连从那排房中发出,令人心惊胆寒。
盛元烨将人打横抱着,径直去往养心殿。
接连几日,皇帝陛下的脸色都犹如寒冰,一刻未曾好转。
到了上朝时分,群臣更是战战兢兢,生怕惹得陛下生气,遭了殃。
却还是有人不小心惹怒陛下,被当场丢出去大打二十道板子。
早朝时分便更是噤若寒蝉,一句也不敢说错。
皇帝陛下的脸色在第五日慕尚宫醒来时分,才拨云见日,见得好转。
那时慕清辞微微睁眼,思绪方才清明,便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忍。
像是被人扒皮抽骨了一样。
疼得她直掉眼泪。
端药侍奉的女使明秀连忙告知了稍间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的皇帝。
盛元烨快步赶来,矮身坐在床旁小凳上。
这几日不知是怎么过的,他眼底吊起了浓厚黑眼圈,眼球爬满血丝,通身的疲惫感,在见到慕清辞醒来的一刹那减轻了一半。
他牵起她的手:“辞儿,现下觉得如何?身子还疼吗?”
尽管好汤好药的养着,人参鹿茸的吊着,服了砒霜的程韵都转醒了,她的唇瓣血色依旧未曾泛起。
慕清辞张了张苍白唇瓣,艰难吐出几个字:“身上疼……好疼。”
抽鞭子,拶手指,泡盐水。
哪一样都让她痛不欲生。
慕清辞不知道自已怎么活过来的,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已是怎么强忍住死不认罪的。
只觉得如果重来一次,她也许连前十鞭都撑不过去,便认罪画押了。
想到那皮开肉绽,盐水撕咬伤口的痛苦。慕清辞骇得眼泪骨碌骨碌往外滚。
太可怕了。
她此刻一脸病容,本就惹人怜,如今眼泪连珠串似的掉,盛元烨心脏像是被一只铁拳揪住一般,疼得窒息。
歉疚、自责、难过、心疼,种种情绪在心中激荡,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