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郡主看见来人，扑腾着挣开内侍的手，哭喊着朝人裙摆扑去。

“阿娘，你快救救我，皇舅要杀我，呜呜呜呜。”

来人正是大周朝长公主。

长公主瞧见怀柔这番凄惨模样，心中一痛，来的时候她就打听到了今日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下跪。

“皇兄，怀柔年纪幼小，不明事理，是臣妹管教不周，您要罚，就请罚我吧。”

盛元烨冷笑：“幼小？及笄之龄，哪门子幼小？今日这事，杀她一百次都不够的。”

他正要斥退女人，忽地想起被他名为安排实为放逐去岭南的二皇兄，还有那亡命于慕清辞手下的先贵妃。

一分心虚，三分愧疚，到底把话头一转。

“也罢，怀柔今日过错本是万死难辞其咎，今日看在长公主的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褫夺怀柔郡主封号，贬为庶人即可。”

“长公主可还有异议？”

长公主知晓这是她这位冷心冷情的皇兄最后的退让了，顺从叩头：“谢皇兄宽宏大量，放过怀柔，臣妹感激涕零，此生不忘。”

怀柔呆呆地被长公主领走了。

没想到长公主出面也才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众人都觉心寒。

都说天家无情，果然如此。

见怀柔落得这么个下场，慕清辞也有些害怕。

不愧是帝王，一念叫人生，一念叫人死。

前一刻风光无两的怀柔郡主，下一秒就成了卑微的庶人，风光不再。

要是盛元烨对她狠心一点，她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盛元烨的灼灼的视线落回到她头上，朝她走来。

慕清辞莫名地就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慕清言身上，她身形一怔，停了步子。

周遭的命妇贵女看见这一幕，都暗自期待起来。

怀柔郡主都遭到了如此严厉的处罚，这慕清辞，只怕更甚。

盛元烨高大的身躯步至近前，长睫压着矜贵凤眸，分明什么也没说，气势无端令人臣服。

忽地袍袖一动，是慕清言擦身而过，挡在了慕清辞面前，“陛下，今日之事本是由臣妇而起，同慕尚宫并无干系，陛下要罚，就请罚臣妇吧！”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她却如此护她。

慕清辞瞳孔愕然，心湖泛起微微波动。

盛元烨瞧着那和慕清辞有三分相似，却更为端庄淑丽的脸，语气竟也轻了不少：“朕何时说过要罚你们了？”

慕清言诧异。

她只是习惯性的想，男子无情，哪怕面对宠爱的女子，也不过以之为枕间玩物。

玩物犯了错，该落的罚一件也少不了。

吕成章就是这么对她的。

她原以为这事闹到皇帝跟前，留给辞妹的惩罚只会比怀柔郡主更重。

而陛下却说了这话。

她犹豫着咬住下唇，不知该不该信。

盛元烨低笑一声，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小女人。

小女人烟雾似的眉毛蹙着，眼眸水波动人。

盛元烨懒洋洋道：“慕尚宫说今日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平妻与主母争座之事？”

皇帝一席话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明明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后怎么闹到这个份儿上了。

话题引到这里，她们也拿不准皇帝的意思了。

这是打算大事化小了？

方小珍一闻这话，就知道自已摆脱不开关系了，连忙扑腾出人群，一跌脚跪在皇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