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辞散乱慌错的思绪一瞬凝结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她好像听见他说了句——
“因为我从未真正得到过你。”
慕清辞再一抬眼时,盛元烨沉默地收回上半身。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光影打下来,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他的影子里,身前身后都是相拥。
因为那句悄无声息溜过耳边的话,叫她心脏为之一紧。
她不知是自已的幻觉还是真实。
盛元烨此刻的表情就不像是能说出那般话的人。
那声音明明委屈、苦闷,小心翼翼,祈求着她爱他。
慕清辞猛地甩了甩脑袋。
清醒,一定要清醒。
什么时候她也被传染上恋爱脑病毒了?
虽是这么想,她又忍不住想要应证,想要问问他方才是否说了那句话。
话到嘴边,她吞咽下去。
知道又如何?
改变不了任何的。
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盛元烨眸色沉沉,挑起她一抹发丝,“在想什么?”
慕清辞咬了咬下唇,用力抬头:“什么也没想,陛下,我们回去吧,年宴还未完呢。”
盛元烨沉默少许,眸光动了动,“你就没什么话要同我说?”
慕清辞看着他,眨巴了下眼,想起来:“我阿姊在吕府过得似乎不怎么好。”
何用“似乎”?明明显而易见。
盛元烨想应证的答案到底没得到回应,他偏过头,看向园内的一树傲雪梅花。
“你想在朕这儿给她求个恩典?”
慕清辞莫名有些失落:“是,阿姊性子软,怕是经不起这么多磋磨。”
她自然不能将私下联络慕清言的事说出去。
盛元烨颔了下首,“所以,你想让朕判他们和离?”
慕清辞愕然抬头:“陛下怎么知道?”
正常男人不首先会认为她想叫他教训吕成章,敬重正妻吗?
盛元烨像是看出了她所想,抱臂冷哼一声:“那种窝里横的废物点心,光是教训他一顿都是委屈了你阿姊,等你阿姊和离,朕给她封个五品的诰命,赐一座宅邸并一众下人,往后谁也不敢低看你阿姊一眼。”
慕清辞怔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元烨眉目深敛,低垂回视她,手指轻抚摸她的脸颊:“所以我说,辞儿,你真是没有心的。”
他将心掏出来,赤忱热烈地袒露给她,她却从不惜得看上一眼。
她甚至从未构想过有他在的未来。
慕清辞忽然就觉得很难受,心脏像是被狠狠拽住,一抽一抽地疼。
她几乎是逃避似的躲开他的视线,冷静自持道:“陛下,何必说这些自降身份的话。”
盛元烨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卷起又展平,轻声道:“依你的,明日我就下旨。”
言罢,放开了那缕鬓发,转身离去,未有逗留。
慕清辞怔怔地,抬眼看向星空,冬夜有着与世俗不同的安宁,星斗冲她眨眼,她也回以眨眼。
心腔和眼眶,泛着痛痒。